白彩咬着牙将林清秋搀扶到沙发旁。
白彩将灯按开后,才清楚看到家中的样貌,虽然刚刚关着灯也有所觉察。
家中无比的乱,如同进了贼一样,碎在地上的花瓶,倒在一旁的风扇,放的歪七扭八的椅子,沙发坐垫也如同不要的臭抹布散落在地上。
“妈妈?这是怎么了?”白彩稚嫩的小奶音说。
白彩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妈妈的情况相当不好,妈妈是一个爱美的人,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她绝不允许把自己弄成这样,要是外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她当场发疯也说不准。
白彩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途中还不小心踩到了碎的花瓶渣滓,痛得白彩叫了一声,不过也只是随意抖了抖脚,甩掉残渣便赶忙过来,他来不及查看伤势,他更担心妈妈。
白彩将水凑到林清秋面前,说:“妈妈,喝水。”
这声好似打开了林清秋活动的发条,林清秋缓缓抬起了头,白彩这才看清林清秋,林清秋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眼睛红肿。
刚刚的伤势现在才开始痛起来。
“好疼啊…”白彩也坐了下来,另一只手摸索着伤势。
碎片渗进了白彩的脚掌,鲜红的血堵在里面,似洪水猛兽般要冲破困住它们的堤坝。
燥热,不安。
鲜血最终还是冲破了堤坝,一股涌了出来。
“妈妈,好疼…”白彩一脸委屈。
只是白彩没有发觉林清秋正死死地盯着他,眼角的红血丝如爆开般,如同一只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妈妈…”白彩还在唤着他的妈妈。
突然,白彩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撞击撞倒。
林清秋如同恶鬼般压在白彩身上,她的双手死死的掐住白彩的脖子。
地上到处都是撒掉的水,杯子滚落到了一旁。
“轰隆”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落。
“妈妈…”白彩无助的唤着妈妈,双手扒拉着林清秋掐住他的手。
“去死,去死,白夏。”林清秋早已嘶哑的喉咙尖叫着。
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如子弹般打在窗户上,响彻入耳。
燥热,不安,难以呼吸的空气。
恶心,干呕,不知天南地北的晕眩。
“妈……”再没有了下个字的出现。
算盘蹦不出花来,白彩也是。
“白…白彩?”林清秋突然回过神来,松开双手。
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土腥味,雨很大,不过今天白彩看不到了。
醒来时,白彩已经是在医院了。
白光打在白彩身上,白白的墙壁被照得更白了。
周围空无一人。
白彩轻轻地唤着:“妈妈…爸爸…”
他有点失望了。
发灰的墙角掉下来几块墙灰,里面好像长着蘑菇。
他有点讨厌妈妈了。
外面的草疯长了出来,沿着墙壁,伸到窗户。
他想起那天晚上了,红着眼的妈妈和杂乱的家,他好讨厌这样。
他现在只是想爸爸妈妈在这陪着他。
没有人来探望他,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黑黑的夜降临,他很害怕,因为周围没有爸爸妈妈。
草摇着“沙沙沙”
夜风来了,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