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项马电子给招商局发了招标文件，但条件非常苛刻，项马电子不出设备不出原料只做技术指导，在刨去所有成本后与合作商分账。这相当于拿嘴皮子换账本，吓退了不少人。”

“我所了解的恰可以和陈兄弟对得上，新加坡企业改制滞留了项马大量资金，他们是没有能力做实体输出才选择用技术换股，并期望以此渡过难关。虽然技术上的事我不太懂，但项马敢发出那样的招标公告，绝对是握着这个小玩意的核心技术，先争取到位子再细聊合同，哪怕前期有点小亏，只要不碍今后大利就是了。”

曾几何时关扬听过坊间一句话，在华强北，如果做二极管，最好选择做一辈子二极管，如果做收录机，最好记得随时抛弃收录机。话虽夸张，但说透了华强北的生意内经，一个能守得住一个能跟得上，方有大财之往来。而对盛扬来说，所守不过是旧仓穷廪，跟从蕴着无尽可能。

“老关，我们有塑料模具的流水线，电路板也是门面流水，再说那个孙洛州也和你打过交道，他的电池厂也能给我们充一充筹码。”

这筹码二字，说到众人隐而未发的话头，项马急于技术套现不假，但别低估了港商的谨慎，资质、实力、后厂、前店，他们都要评估。

二人目向关扬，关扬一边望着手中的随身听，一边掂量着可行性，看着看着，关扬的神色渐渐炯了起来。不论是何种的核心技术，此物和收录机具备很大的电子通性，简言之它几乎就是录音机的压缩版本。

往事不由翩翩，了如指掌的东正厂再一次浮现关扬心头，而东正电子那边，梁进东素来不差和港商的交情，就在这一席还未结束的时候，梁进东的电话打进了盛扬。

“关总、关老板，有笔大单要不要一起试试？”

“梁总请说。”

“再有的说也不能在这里说嘛，择日才是好日。”

梁进东愈发阴阳怪气了，他把耳机开到最大对着电话的声筒，里面传来一首Beyond乐队的歌曲——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踏碎过多少理想。

在那张高挂的面上，被引证了几多。

千秋不变的日月，在相惜里共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