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闻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

“原来是轮回一事，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听闻这理论在千年前最为兴盛，还延伸出了众多理论和学说。只是这千年来不知为何逐渐被人遗忘，衰落至今，除了两教高层，几乎鲜有人知道轮回了。先生可知这是为何？”

大长老轻轻一笑。

“自然是因为无法验证，自古以来一切理论和假说，最终都需要道文师来验证。如果能以这个理论为基础创作道文书，就可以证明这个理论是正确的。”

“然而，死亡是个难度太大的主题，更不要说对死亡进行解释的轮回了，这一千年里，无数道文师进行尝试，但最终都折戟沉沙，以失败告终。”

千年的努力最终纷纷化作泡影，人们自然认为轮回不过是宗教的臆想而已。因此这个理论到了今天，甚至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了。

“倒是不知道楚朝这小子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大长老饶有兴致道。

“先生很期待？”

掌门看着镜面里那镇定自若的楚朝，嘴里问道。

“自然期待。”大长老微微颔首，“描绘死亡，这是每个道文师都会做，也喜欢做的事情。让我看看你心里的死亡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楚朝。”

……

广场之上静悄悄，广场周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安静地看着广场上三十五名选手们冥思苦想。

这里面，唯有一个少年人，面色平静，淡定自若。头戴黑缎缀鸟金饰抹额，发顶绾着道髻，双目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一身藏黑底绣金鹤锦袍。

正是楚朝。

楚朝看着桌上隐隐泛着金光的道文纸，心中浮现出一篇短小精悍的文章。

或许因为上一次写了《子不语》里的《李通判》一文，此时他又不禁想起另一篇文章。

他很喜欢《子不语》。

最初看这本文言短篇小说集，是因为听说里面有很多黄得离谱的小故事，但在看了几篇后，他就真的喜欢上了这本书。

谈不上是倒背如流，但也是印象深刻。

楚朝在心中默默回想一番，随后便下定决心，持笔，而后落下。

“余家婢女招姐之祖母周氏，年七十余，奉佛甚虔……”

文章不长，也就几百字。

大致讲了一个姓周的老太太晚上遇鬼，而后死亡，灵魂离体，就来到了另一个漫漫黄沙的世界。老太太在这里遇到一个正在拜香的慈爱的老妪。

原来这是聚窟山特有的返魂香。老妪让她嗅香，周老太太一闻，立马灵魂归体，复活了。而此时，她已经在床上僵硬地躺了三天了。

故事简单，总共分两段。

第一段写周姓老太太遇鬼死亡，灵魂离体，进入死亡后的世界。第二段写老太太嗅返魂香复活。

楚朝手下如行云流水，却已经看呆了关注着他的众人。

连远在玄门正殿的大长老也是面露惊诧之色。

“好徒儿，当真好徒儿。”

大长老面露惊色，而后便喜不自胜地称道。

“先生，楚朝尚未拜师，怎就成好徒儿了？”

掌门那似乎永远都淡然自若的样子，此时也忍不住打趣起来。

他们本以为即便楚朝天才出众，面对这个主题，亦是要仔细斟酌，反复落笔的。

哪想楚朝竟然挥笔而就，而道文纸上的字迹竟然也完全没有消失，金光闪闪地排在纸上。

大长老不由得好奇起来楚朝所写的内容，于是收束心神，看向楚朝面前的道文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