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派江停云,请赐教!”他面向各门,做出请教的姿势。
郑鲸海右手擦剑鞘,左手抻衣裳。
屁股刚挪动,却见李重山纵身一跃,已经落在江停云对面:
“白鹤门,李重山。”
郑鲸海屁股重重地坐回去,阴阳道:“李师弟好快的身手。”
门中首席弟子沈半山,立于门主石清波身侧,余下弟子依次排开。
门主入定打坐,其余人鼻眼观心,默不作声。
赛场上的李重山气轩昂,金贵从容。
沈半山收起眼中的惊讶,声音温和,“李师弟是关门弟子。”
郑鲸海一听这话张嘴就要辩驳——
“都是同门师兄弟,”沈半山语气平常,目光也并不严厉。
郑鲸海却心中一跳,蓦地想起李重山身后的李家。
脸上表情一僵,再没开口。
“砰!”
江停云凝聚内力,铿锵对上李重山重若千斤这一踢。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李重山抬眼时目光狠戾,他手掌一握,欺身而上。
江停云贴地倒飞,左劈右挡,一时间谁也没有漏了破绽。
突然他减了速度,略微错身之际,一掌拍向李重山后背。
李重山反制不及,结实挨了一掌。
他心跳如雷,双颊因为亢奋而浮现少许潮红。
右手一直紧握的剑鞘出刃,白色的寒光掠过他灼灼眉目。
“是破天剑!”有人出声。
沈半山微笑:“有幸一睹破天剑风采了。”
李重山战意灼热,“江兄,出剑吧。”
忽地行云剑长鸣一声,似秋水淙淙。
又猛然剑身颤动,剑意奔腾。
破天剑腾空而起,势如破竹。
行云剑轻巧灵动,宛如游龙。
空中两道白光一闪,
浑厚的破天剑发出沉闷的声响,江停云被震得手腕发麻,险些脱手行云敛。
他立即运功以内力入剑,行云裹挟着猛烈的杀气直追破天。
剑锋在空中撞击,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
剑光、身影,互相交错,看得人目不暇接。
关十洲喃喃自语:“破天对上行云…”
裴台月拧眉不语。
乾坤台,叶真猫着身体趴在花岗石上。
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李重山更难打了。”
“有钱好办事啊。”她由衷感慨:“他之前打我用的四棱锏,到这把破天,都是至宝。”
“那不也是输给你了。”老头揶揄,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又把一壶一碗拿出来。
不忘夸叶真找的位置极佳。
乾坤台下尽收眼底,而从天门群峰往上看,只见乾坤台,不见乾坤内另有乾坤。
“所以你不用,”老头微顿,似乎在想适合的措辞。
憋了一会儿、他说,“挑个舒服的位置,不用趴。”
叶真朝后挥手。
偷感不重不过瘾。
身旁蹲着聚精会神的少年,此时如平地惊雷,“你赢过李重山?”
叶真眼疾手快把他往后按,并抓起他宽大的袖口盖住他的口鼻。
对方心领神会,圆圆的眼睛看向叶真,示意可以放手了。
叶真挪回自己的位置,他立即倾身过去,低声问,“你是哪派的啊?”
叶真素手一指下边的某个站位。
少年目光跟随,见陈丰年席地而坐,丝毫不减风姿。
“你是南山门的??”
叶真蹙眉:“我指的难道不是玄真门?”
少年再看,与陈丰年紧挨着的属实是玄真门。
他沉吟片刻才轻声讲,“原来是三清山的。”
暗忖传言果然不可信。
“那你怎么也躲在这?”他略一思索,抚掌道,“等下到你出场的时候,从这里下降,威力更甚?”
叶真:“……”说对了。
“我还不是玄真门弟子。”
少年:“……”
叶真:“但马上就是了。”
少年:“???”
而江停云一改先前的接招被动。
他振剑高举,剑锋在阳光下反射着雪亮的光芒,紧贴李重山的腰侧划过。
李重山横剑一档,右手同时蓄力,一掌推出,江停云被逼后退。
李重山垂眼,行云剑气划过他前襟,衣裳无声而裂。
“行云剑第五式!”沈半山目露灼热。
“什么是第五式?大师兄,”小师弟问。
沈半山凝思片刻。
“位于中原腹地的藏经阁,在走水之前,我有幸入内。”他讲,
“里边的藏经海纳百川,其中不乏各门派成名武学的概要。我曾读过,行云剑最高剑式为第六式‘破云’,而方才那一招便是第五式‘行云流水’。”
沈半山忽而垂目,小师弟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得氛围不大对劲儿。
“李师弟是棋逢对手了。”
小师弟举目望去,李重山正单手结印,须臾间一股蓬勃翻涌的白色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注入剑中。
冷芒在背,江停云未加思索,手腕翻转,行云剑搅刺而去,仿佛蛇游草间,难以捉摸。
而破天已如离弦之箭,带起争鸣之音。
行云、破天当空相击,骤然间剑光大盛,剑气汹涌,奔腾不止。
众人忙着稳定身形,抬手遮目。耳中听得“哐当”一声,睁眼时,是行云剑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