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部队医院,上车前许诸还冲她亮了一下自己的一口大白牙。而被推进急救室时,他的面色要比那一口好牙还要白上几分,更多添了一丝灰色。
那是也是那种止痛药的副作用之一,但只是外观上有些可怕。尽管如此,阿初的内心还是非常不安。
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感觉到眼睛有一些花了,她停下脚步伸手扶在门外长椅的椅背上。
头也有些晕,她摇摇头,又用手指强按着太阳穴。
应该……是脱了外套着凉了吧?
马上有人跑来身边,原是穿着军装的小护士,她好像用手摇着自己的肩膀:“小姐,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不用管我,你们不用管我,我坐……”
话断断续续地没说完,人已经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位护士尽力地喊着也感觉像是隔着很远听到:“快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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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醒来时,已经躺在干净的室内,入眼一片的洁白,唯一一抹不同的色彩,还是静脉输液器上调节点滴速度的那一点蓝色。
“醒了?”
好像是文行的声音,阿初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果真是他,此时正坐在她的左边,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
而后又沉下了脸:“我怎么总要在医院陪你啊。”
语气里带着嗔怪的语气,眼中仍是关心的神色。
“我们都是医生啊。”你在医院陪我也不稀奇的。
“哼,有哪个医生是三天两头躺病床的。”
她还有更关心的事情,不欲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许诸呢?”
“喏。”
他往靠窗的那张床努努嘴,原来他坐在两张病床中间,时刻关注着两边的情形。许诸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原本脸上的灰尘和血污已经擦干净了。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我怎么了?睡了多久了?”怎么窗外还是一片黑。
文行将一杯水递给她,示意她先喝下去。只是一杯水,很烫,但是刚好能入口。
“医生说你这是脱了外套着凉了,再加上受了些惊吓,所以睡着了。”
简言之她这是被吓晕的,这叫她怎么能接受这种理由?!
她有些无语地扯扯嘴,又问:“许诸呢?”
“他比你还好一些,也得亏是俩医生待一块,户外自救的理论知识多一些。”文行下意识地点点头,“你们俩怎么搞……”
有人在敲门,文行起身进去开门。
老吴带着一些人进来:“李小姐醒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挪动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下。”
原本就是人醒了就可以把输液器拔了的,阿初顺从地点头,马上就有小护士上前帮她把枕头取下。
“按着。”小护士慢慢脱手,阿初用力按着那一小坨棉花。
“你看着他。”朝文行嘱咐了一句,阿初由人扶着走出了病房。
眼见着她跟那一群人走了出去,还有人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没过多久,另一个躺了很久的人跟着醒了。
“阿初呢?”
冷不丁地有人说话,还叫文行吓了一跳。见另一位伤患醒来,他松了一口气:“你们俩总有一个人要放血啊。”
放了些血出去,许诸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同样地,不想和文行开玩笑,他将之前的三个字重复了一遍:“阿初呢?”
“刚醒,然后就被老吴他们带走了,说是等一下就送回来。”在部队里不敢有其他的动作,文行只能朝他坐近了,迟疑着拉过他的手,“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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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几名士兵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两个人正往她身上贴着一些东西,之后又调试了一下旁边的仪器。灯光亮起,他们朝老吴点点头。
“先测试一下,一定要照实回答。”
阿初在对面点头。
“请问你是叫李稚初吗?”
“是。”
“你的性别是男?”
“不是,女。”
又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仪器显示正常。
“好了,请先简述一下昨晚,在和吴队长商量好分开后,你遭遇了什么?”
“我,还有许诸和小澍……李稚澍从,不好意思,我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么说吧,我们是从右边走的。对了,小澍呢?”
“你放心,他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
“好,我接着说,我们一起跑进了树林。我们看了一下,四周应该是没有人,所以决定先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很快有人跟上来了。”
“小澍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为我们挣到了一些逃跑的时间,小澍叫我们先跑。然后我和许诸往树林里面跑,但是有一个人追上了我们。”
“许诸把我往里面一推,叫我先拿着东西走。我没有拒绝,继续跑林子里面跑。”
“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