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经过三四个车站，万飞都没有惊动那些老鼠，直到中心车站外围。

万飞停住脚步，望着前方，虽然前方千米就是那中心车站，他却更加小心，收敛气息，眼睛都不再盯着前面，而是直视地面，因为前方有一头壮如牛犊的老鼠正趴在铁轨上。

这么大的老鼠绝对已经脱离了身体原本的桎梏，只有灵化、妖化才能如此之大，也就是说，眼前这只老鼠是至少得了一缕灵机的妖物，不再是之前那些可以轻易对付的异鼠。

随着万飞的到来，那妖鼠似有所觉，朝这边看了过来，又抬起鼠须，在地上嗅来嗅去。

只是，当万飞摒弃呼吸后，空气中也好，地面也好，一切依靠肉体感官的感应，哪怕再灵敏，也只能察觉些微的空气流动，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外在表现。

这老鼠又不修神魂，虽然有点感觉，却也是若有若无，仿佛错觉，张望了半天，一无所得。

待他重新趴下去以后，万飞从他旁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终于进入了中央车站。

再往前，一片明亮，来来往往的都是异鼠，一个个如猎犬般大小，穿着人类小孩的衣服，有些甚至垫着两只脚走路。

万飞循着妖气的方向，越过这些学人的家伙，继续往下。

当他穿越第三层，下到最下面的第四层时，忽然听到了音乐声。

继续往下，腥躁的妖气陡然扑面而来，就如四十几度的高温天气，热浪如有了意识般，通过皮肤，往人的身体内钻。

站在楼梯口，适应了少许，再往下，喜庆的音乐声变大。

面前庞大的换乘广场已被改造成空旷的大厅，披红挂绿，十多个椅子垒出来的高台上，奇形怪状地、如野猪一般大小的妖鼠各据一方。

无数异鼠爬着高台上上下下，将食物、酒水送上去，将残渣搬下来，异常忙碌。

而妖鼠如人一般，瘫坐在高处，吃吃喝喝，有的浑身湿漉，时不时冒出一股湿气，有的鼠头畸大，一张嘴能有六七尺。

中心处，一只老鼠看着浑身长脓，皮肤溃烂，身上却披红挂彩，被一大群异鼠前呼后拥着往最高的那座高台走去。

那里是整个大厅的中心，以桌子、座椅、床垫堆起来的高坐上，一只庞大如牛的母鼠正看着走过来的那流脓妖鼠，不但没有一点嫌弃，鼠眼中还满是笑意。

伴随着音乐声，这妖鼠纵身一跃，跳到了高台上，而此时，母妖鼠身后却爬出了另一头公妖鼠，对着它吱吱叫了几声后，跳了下来，回到了一个没有妖鼠的高台。

万飞也算看清了，眼前正是老鼠娶亲，不过，不是公鼠娶母鼠，而是反过来，并且，眼前这两头公鼠竟然还在交班。

伴随着这公鼠跳下高台，那大母鼠的肚子一瘪，十多只猫一般的小老鼠被当场生了下来，爬在床垫上吱吱作响。

然后，异鼠们一拥而上，将这些小老鼠叼走了。

刚才那上来的公鼠见状，立马爬上了母妖鼠的身体，运动了起来。

“看来这里就是异鼠的生产车间了，一头擅长生育的母鼠轮流和公妖鼠交配，生下身体异化的老鼠。”

“至于那些异鼠死后其他老鼠争夺尸体，可能是吃了那些尸体后其他老鼠也有机会异化。这些老鼠们看来是建立了一套秩序啊，妖鼠、异鼠、普通老鼠。”

看着这一幕，万飞思绪万千，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这里并不是源头。

这里总共有十一只妖鼠，但万飞觉得，这些妖鼠不过是凭本能行事的兽类罢了，没有能搭建一套不同于以往的老鼠们的社会结构的本事。

老鼠们的这一套或许看起来粗疏、丑陋，可却是从原本分散的兽类行为开始转变为集体的种群行为，而且有了明显的分工和地位等级的差异，如果让他们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一个老鼠王国就能建立了。

所以，这后面一定有一只有智慧的妖类在操控，在教。

趁着它们在娶亲，大吃大喝，万飞悄悄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通往地铁线路入口。

这入口不大，不过容一个成年人通过，让那些妖鼠通过都要挤，原本的玻璃、金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里长久妖类进出而留下的强烈妖气可做不得假。

万飞钻了过去，沿着漆黑的铁道往前走，前面依旧是一只妖鼠拦路，屁股对着这边，脑袋朝着其他地方。

万飞停住了脚步，再往前就出了妖鼠们警戒的核心范围了，显然路走错了。

往回走，转了转，除了门口外，铁道上的气味反而若有若无，由于那守门的妖鼠，也难以分辨。

“师父，你有什么办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