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居然听到了许慕余的抱怨。
“你变了很多。”
关白舒说。
许慕余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又笑说:“长胖了吧,没以前那么瘦了,她总那么说。”
说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他的眉眼都弯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福。
关白舒听他说着这些他很久没再说过的话,有那么一刻心里是松快的:“是有点,没以前那么瘦了。”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身体疼痛,饭菜也不好吃,就瘦了些。”
许慕余笑:“现在在家做饭吃,吃得很好,就不再瘦了。也许过不久,腰上要长肉了。”
他平常地说着一件日常小事,完全没有被种种过往困顿住的模样。
看他这样,关白舒试探地顺着他说:“那岂不是真要长胖了。”
“希望不要太胖,我怕她不喜欢。”
许慕余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每次吃饭都得把莞春草的剩饭一块吃完,还有莞春草躺在床上腿懒洋洋地挂在他身上的样子。
要是吃太胖,她要挂不住了。
可不吃,莞春草每次吃不完的剩饭又给谁吃。
句句都能聊到莞春草身上,关白舒看着他。
他真的有些变了。
“和你这样聊天很开心白舒。”
许慕余知道关白舒心里在顾忌什么:“你不用那么小心,我不是什么易碎物,不像从前那么幼稚,粘都粘不起来。”
都会说一些笑话了。
关白舒捏着吸管的手放下了:“你从前也不幼稚。”
“还是有些幼稚的。”
许慕余有点尴尬:“要不然朋友那么多年,我们关系那么要好,也从来没想过联系你,更没想过联系那些好友。”
那时的他,要不是心如死灰,也不会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把他自己锁在家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就连好友们的上门探望也多次拒绝,拒绝的次数多到他们再也没有理由继续上门。
他们不再上门以后,他的世界就更孤单,他也渐渐陷入颓丧之中。
孤独的网,把他困在他的小世界里,让他逐渐对每一个人,每一样事物心灰意冷。
他开始轻视自己,开始放弃自己。
到后来连身边剩下的刘妈,也跟着他的自我放弃一起轻视了他,无视了他。
要是一开始他试着再挣扎一下,试着再相信朋友们,是不是就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那么多年。
关白舒知道他只是太绝望了,绝望到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
就如同他们是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走出来一样。
她的手放在膝上捏了捏,试着对许慕余开个玩笑:“就连咱俩谈过,你都把我赶走了。我这个青梅竹马你都不管,他们那几个没跟你穿同一条裤子,还能不被你赶走。”
许慕余和她对视上,也笑着跟她道歉:“抱歉,当时是我太冲动了。”
对上眼神的这一刻,关白舒心中才有点对当日情形的释然:“你的手背留下伤疤了吗?”
许慕余笑着摇头:“没有。”
他又问她:“那你呢,你的小心灵受到伤害了吗?”
小心灵……
“也没有,就是有些吓到了。”
关白舒实在诧异这话还能从许慕余口中说出来:“没想到你还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们谈恋爱那会也没见你会说出这么俏皮的话。”
许慕余勾起的嘴角很难压下:“大概是听多了。”
从哪听说的?听谁说的?
关白舒有意问道:“当年我们谈的时候听我说的?”
许慕余瞬间背后蹿起一阵凉意:“不,也不是白舒……”
罢了,他又抬眸无比认真地对关白舒说:“是亭亭,我听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