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驿搏龇牙咧嘴,看着自己那已经被踩进地面的脚,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发出像刚才那般丢人的嚎叫。
陆浮沉见这一击的效果显著,既能遵守师兄的要求,也能让袁驿搏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如此做法,心情愉快。
但仅是愉悦片刻而已。
袁驿搏手中的那柄锋利长刀虽未建寸功,但仍有四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刀逼近陆浮沉的两侧身旁。
闷声大喝,陆浮沉双脚点地,使得自己高高跃起,从而躲过那四柄交错劈砍而下的长刀。
就在这时,陆浮沉将憋在口中的真气用力吐出。
刹那之间,黑夜丛林之内,陆浮沉身下,竟然刮起一阵凌乱的罡风。
不过,陆浮沉却凭借着口中真气化作的罡风短暂滞空。
与此同时,陆浮沉手脚并用,将那四柄长刀打落在地。
借力一转,陆浮沉的脚尖又是轻点四下,且踢在四位大汉的胸口处。
四人吃痛,不得已各自向后退却一步。
遭受陆浮沉用力一脚的袁驿搏也算缓了过来,待看见其余四位弟兄仍是被这小道士踹的倒退,不由得眉头一皱。
虽说手持利刃,但袁驿搏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将这小道士斩于刀下。
但若就此离去,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天奉城第六大将军,袁驿搏的脸上挂不住。
再三思略片刻,袁驿搏冷哼一声,对着陆浮沉以及张地缘放出狠话:“两位道长,今日之事,袁某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
话罢,袁驿搏朝着陆浮沉和张地缘拱手抱拳,不过其眼神当中却满是凶戾神色。
陆浮沉没有说什么,张地缘也没有说什么。
见无人阻拦,袁驿搏朝着身后一众兄弟使了个眼色。
四人皆是用力点了点头,就连方才被陆浮沉打落在地的长刀也不顾上捡起,跟着袁驿搏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道长。”
已不见袁驿搏等人的身影,无须男子有些欲言又止。
张地缘则是摊了摊手,有些无奈表示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吧,我也是到那些人是有仇必报,但我和师弟是道门出家人,自然不好大开杀戒嘛。”
听得师兄的这番说辞,陆浮沉很是认同。
自从记事以来,陆浮沉还未曾听闻凉秋观内哪位师兄伤害过他人性命,就连十年前曾有山匪入观劫掠,也只是被打发走了而已。
无须男子叹了口气,将长剑放在身侧,用力捂住胸口后,缓缓坐在地上。
然而,就当无须男子坐在地面的一刹那,身上原本已经止住鲜血的伤口有重新崩开。
刹那之间,血珠宛如雨滴一般四溅,无须男子周身三尺范围内皆是猩红一片。
见此般情况,张地缘和陆浮沉几乎是同一时间暗道一声‘不好’。
张地缘沉声一喝,右手化指剑,对着无须男子周身几处要穴接连点去。
反观陆浮沉则是默念咒语打开纳虚袋,更是挥手一握,一只不算剔透的玉瓶被握在掌心。
拔起瓶塞,陆浮沉将瓶口朝着已面无血色的无须男子,只见从瓶子里面飘出来些许棕褐色的粉末。
陆浮沉提气轻喝,另外一只手更是在瓶口处打旋,将这些粉末聚集在一起。
待张地缘将无须男子周身大穴点封完毕,陆浮沉将满是药粉的手指放在眼前,而后朝着无须男子吹了口气。
气息将药粉尽数吹向无须男子,随后张地缘双手一拍,药粉尽数洒落在无须男子的伤口上。
这药粉,便是凉秋观特制的金疮药,对于外伤有着出奇的治愈效果。
果然,当药粉接触在无须男子伤口上进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涌泉一般的鲜血竟然止住了,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看着无须男子逐渐平复的气息,张地缘和陆浮沉皆是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而后对视一眼,淡淡笑着。
救人一命嘛,可是大功德一件!
就在此时,白衣女子走了过来,对着两位道长施以万福,以表谢意。
张地缘和陆浮沉自然是不在乎这般礼节,这等事情,对于他人看法如何,师兄弟二人皆不在乎。
无须男子想要站起身来,不过在张地缘却紧忙按住其肩膀,沉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动的好,若是伤口再次崩开,恐怕就是大罗神仙在场,也无回天之力。”
张地缘的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虽说无须男子的伤口并不深,但却密集的很,尤其是体内已经失去了大量的气血才是最为致命的。
若是无须男子不听劝阻想要起身或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自然会将伤口崩开,到那时候,体内本就亏气血的无须男子,自然是难逃一死。
好在这家伙还算听劝,放松的靠在树干上,朝着张地缘和陆浮沉投去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
见无须男子的状态逐渐平稳,张地缘则是将白衣女子叫到一旁。
至于陆浮沉,没有离开无须男子,以防方才那些大汉去人复返杀个回马枪。
然而,张地缘和白衣女子虽站在不远处,但二人说些什么,陆浮沉听不见。
直至半个时辰后,张地缘和白衣女子方才返回。
而无须男子短暂恢复后,也能勉强站起身来。
感受西周并没有什么异常支出,无须男子咱三思路后,方才对着两位助手相救的道长沉声道:“老奴知道不能轻易伤他人性命,但方才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可以接下善缘之辈,若是放任几人就此离去,恐怕对二位道长所处之处,将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其实无须男子的话,说的很是委婉,若是换做平日,无须男子定然会比此时说的更详细和眼中许多。
这个道理,张地缘和陆浮沉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碍于凉秋观的规矩,张地缘和陆浮沉是真的不打算双手染血。
再者就是一旦伤害生灵,有极大的可能将会影响自身的道心,从而使得境界停滞不前。
两者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张地缘面不改色,目光游离至皓月深空,悄声道:“道爷自然是会放他们离去,不过,再这有苏峰,那几人能否全身而退,就看他们的造坏喽...”
对于张地缘的这句话,无须男子自然认为是这道士的感慨之言,毕竟道门所讲究的一直都是那看不见摸不着且玄之又玄的东西。
可陆浮沉却是双眼一凝,心中有所思。
有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