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的那一大声欢呼轻易挑动了猩猩的心，

看得出来猩猩在沉浸享受作为胜利者接受膜拜的喜悦。

很快，猩猩放下双手，朝苏临看了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猩猩开始原地轻轻蹦跳。

苏临看着楼下猩猩一系列的姿势，眼神中爆发出更为强烈的兴致，兴奋地自言自语。

“这头猩猩它可以听懂我的话？”

这不是自己的独角戏！

苏临发现这居然有对手戏！而且还这么积极配合！

他鼓掌也变得更加起劲。

“很好！下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浊也鼓了几下掌，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窗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整个身子转向苏临。

他把小脑袋贴向苏临的耳朵，轻声说道：

“跳下去！”

“什么？”

苏临原本鼓掌的双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像是听到了什么洪水野兽吃人的声音一般，瞪圆了双眼，微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临吞咽着口水，再次地向浊确认，

“你说什么？”

“我说……跳下去。”

浊不再紧贴着苏临的耳朵，站直了身子，笑眯眯地看着苏临，再次说出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苏临这次终于确定了浊的意思，他低下头有些沉默。

浊也没有打扰苏临的沉默，他静静地等待着苏临的决定。

“咚！咚！咚！咚！”

楼地下的猩猩跳得越发用力，也越来越高。他所站那块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缝。

猩猩看向苏临，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那破碎将死的蜘蛛。

大概意思是要展示他的最后一幕表演。

可是苏临此刻并没有心情关注猩猩的表示。

他现在深深地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开始信了这浊的鬼话，还这危险的窗台做这些放飞自我的傻事。

跳下去？为什么不干脆和我说去死吧。

可如果他是骗我，那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可如果他没有骗我，那我该不该跳？我是想要力量，可这……

苏临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你所谓的勇气难道就是找死么？”

“……我会死吗？”

苏临的声音异常的干涩嘶哑，让人感觉好像那烈日暴晒后龟裂的田地，粗糙而又脆弱。

“你是想回去继续那枯燥乏味压抑的生活吗，你想继续看着那八婆的脸色工作吗，你想和老赵一样某天突然被怪物捉住痛苦不甘地死掉吗？”

“还是你想……你想获得属于自己的力量，拥有别人再也无法操控你的人生！”

“跳下去。”

浊的声音满了蛊惑，像是恶魔在低语，推促着苏临做出抉择。

苏临看着楼下那最后奋力跳起的猩猩。

他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眼远边被云彩遮掩的太阳，

又重新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病服，

“呵”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苏临突然地一声略带嘲弄的笑声，

苏临缓缓地张开了双手，目光决然，彻底打开枷锁般地放声大笑，他看了眼楼下那奄奄一息的蜘蛛。

“会疼吗？”

“不疼。”

“不疼吗？”

苏临一跃而下。

呼啸风声中，他大喊着，

“去！他！妈！的！”

“这操蛋的生活！！”

苏临和猩猩在半空中相遇，迎着它惊愕的眼神，苏临笑得潇洒，就此别过。

“啪咔……”

苏临的屁股狠狠地压在蜘蛛的脑袋上，传来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

剧痛瞬间直击大脑，

苏临两眼一黑，就这么晕死过去，

生死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