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运来双手叠放小腹,低垂着头跟随木牌的红光推开门扉,铜镜红蜡边坐着一位头戴红盖头的女人。
"小姐,我来为您梳妆。"赵运来拿妆台上的簪子掀开红盖头,红布坠地,赵运来的动作顿住,这新娘居然是一具血肉模糊布满咬痕的尸体。
死前应该被大型食肉动物咬过,身上淌着津液血水的脓水,脸庞烂得不能再烂,一半颧骨破碎,血窟窿的肌肤奇异地凹进去。
即使这样,还是能窥见这位鬼新娘生前的卓越风姿。
要是将脸上的烂口子用胭脂涂抹画成鲜花,那处凹陷皮肤用黑白粉末弄成立体阴影,不就是一个黄花大美女嘛。
往下看,饱满挺立的喜服诡异地笼在新娘东缺一角西破大洞的尸体上,这时木牌发出激越的红光。
赵运来知道它在摧他,可他不会啊。
他连小麻脸上的妆容都化不出来。
罢了,死尸当死尸医,赵运来拿起案上的红胭脂,隔着冰冷的瓷器他感觉到胭脂是温热的,不止,还在浮动,是液体。
送到鼻边用手扇着嗅,淡淡的金属气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是新鲜的猪血啊。
赵运来从小就和村里的人一起杀猪赚钱,他一嗅便知,绝对没错。
他用手指揩了点猪血涂在新娘的额头上,残缺的伤口如干瘪的气球一般迅速肿胀,饱满到恰到好处,红润的丰气也上来了。
眨眼功夫,新娘像是吸了灵丹妙药成了亭亭玉立的丰腴女子。
这样看来,新娘生前应当是与猪有着重大的联系,以至于猪血成了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不然单从猪血来看它没有这么大的功效。
赵运来还在思考着,新娘的胸前浮出一个金光烁烁的铜牌,她倏然站起,撞在赵运来的下巴上。
赵运来抱着下巴痛得他上下跳动,看到铜牌上面的刻字,顾不上疼痛去拽铜牌,上面金底红字刻着"新娘——路婳"。
路婳?筠谪口中天赋异禀的大师姐?
她不是和王尘离开了吗……
新娘如被输入程序启动的机器人,盖上红盖头就往外走,赵运来连忙拖住她"还没到大婚时间呢!"
路婳力大无穷,赵运来落在她身上的力气不过轻如鸿毛,她步步婉约地先前走,身上的轻柔劲丝毫看不出脚边还拖着一个成年男性。
赵运来看着他自己身边飞着木牌刻有"梳妆丫头——小麻",并不断向他射出红色闪电,或许是因为他不是死人,所以没感觉到痛苦。
直觉告诉他,这场冥婚就是被操控着进行,无论是他还是新娘都是提线木偶,牌子是用来下达指令的。
赵运来来不及深究更深的缘由,新娘拖着他走了几层楼阁的阶梯了,再不想想办法,就要跃入大众视线了。
赵运来一骨碌站起来,跑到新娘的面前,咬着牙去拽新娘脖子上挂的铜牌,铜牌感应突变射出红光闪电。
"啊啊啊啊啊!"新娘发出凄厉的尖叫,面容痛苦地向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