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狐疑地瞅了眼习题，又看了眼江野。

“给。”

少年接过习题，瞄了几眼习题，三两下就在旁边划了几个关键词，而后撕了一张白纸，熟练地写下答案。

“看准题目。”

沈诺抿了抿唇，双眸闪烁，凑了上来，“……可不可以详细讲一下步骤。”

“……”江野动作一顿，皱眉，半响低声道：“一遍过啊，不会就算了。”

“好。”

压下心里的所有情绪，沈诺听着少年清冽的声音，思路一步步打开。

“懂了没？”

沈诺垂眸，浓密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阖动，“懂了。”

“真懂还是装懂？”

闻言，她叹了口气，抬头，一本正经地说：“真懂，谢谢你，大好人。”

话毕，沈诺抽回本子，转身，继续琢磨下一道题。

江野往后靠在墙壁上，瞧着前面这个背影单薄的少女，烦躁的“啧”了一声。

装。

半响。

他将凳子挪了挪，抽出化学试卷，埋头做题。

偌大的教室，只听得见笔划过纸张的刷刷声，没有人注意到，后门消失的双脚。

*

转眼，到了周日。

按照月荆中学的惯例，每周日下午，住宿生都能够自由出入大门，也就是开放日。

不过，这对走读生的沈诺而言，完全提不上兴趣。

上午，老师讲完最后一节课，同学们已兴高采烈，换上校卡，就往外走。

教室里的人接二连三的走光了，沈诺不着急回家，乖乖坐在位置上写试卷。

“喂，这么拼？”

身后传来江野的质疑声，沈诺身体一僵，而后若无其事转身，对上他淡淡的眼神。

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秒。

沈诺想了想，“我是走读生，那条街我走过了很多遍。”

意思就是：别打扰我。

“哦，那对你来说，试卷有吸引力？”

沈诺也不觉得是，但她并不想跟江野耗过多时间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她随意点了点头。

“真的？”

“假的。”

“……”沈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敷衍，且有些不耐烦。

“嗤”的一声，少年扯了扯嘴角，开口，“欲速则不达，逼的太紧，其实会适得其反。”

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沈诺听懂了。

她抬头，静静对上江野的眼眸，眼珠很黑，但意外干净透亮，几秒后，她低语：“谢谢，不过你也不能懈怠。”

“我们这一级前百名都很有实力的，你……多加油吧。”

“……”

教室此时越发安静，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埋头看书，无人注意到后排的两人，正沉默对视，双双无言。

片刻。

江野眉心止不住跳动，反问：“听说你一千名靠后？”

他没说得太清楚，但意思很明显，不该说的话别说。

沈诺嘴巴动了动，但最终啥也没说，点了点头，转身。

“基础那么差，整天就急急急，先理解原理。”

身后那人说话不大中听，但很有道理。

其实，沈诺也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只不过她的基础算不得好，记性总是慢半拍，别人一遍能入脑的知识，她需要背诵加习题加深记忆。

而高考，一分之差，差之万名。

沈诺不想出错，她只是想考个好学校。

诶。

童话是骗人的。

笨鸟无论怎么扑哧扑哧都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