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心身子。”
瞧着大夫人烦闷摸样,王青青跪到蒲团上,双手轻轻的给大夫人捏腿,帮王平之说话。
“哥哥不肯与那商贾之女断干净,终究还是因为想报当年救命之恩,这正是说明他心地良善。
母亲,说句不中听的,哥哥从小跟家中兄弟没有长在一处,没有福分得您教导,如此执拗,也是自然。”
两句话挑的大夫人火更大:“他心地良善,我歹毒不成?从小没人教养的混账,回来便会忤逆长辈,这个逆子!”
若不是中书令家二小姐看上他,她才不会为他筹谋。
王青青乖巧的很,嗓音放的很缓很慢:“母亲息怒,不如我再去劝劝哥哥,他和母亲连着心,总会想通的。”
大夫人揉揉王青青的发顶,叹了口气:“还是你疼母亲。”
王青青顺势将头放在大夫人膝盖上,一脸幸福:“孩儿孝顺母亲是应该的。”
……
回了自己院子,王平之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文思取来剥了壳的煮鸡蛋,用帕子包着给他揉脸。
文思瞧着王平之脸色没什么变化,壮着胆子开口:“公子,大夫人也是为你着想,你跟大夫人服个软,会好过很多。”
王平之眼神空洞,摊开卷宗查看。
“公子,顾小姐来了,在叠翠亭等你,大夫人传话命你即刻去。”
王平之翻看卷宗的手停住,似乎叹了一下:“知道了。”
文思找来衣服,服侍王平之换下刚才被大夫人茶水浸湿的衣袍。
墨发用白色缎带半束,换了一支青玉簪插入发髻,着一身白衣,王平之朝叠翠亭走去。
悠悠泛音随着凉风一起贯入耳中,王平之跟随琴音,踏上小桥。
河对岸,叠翠亭,纱帘后有人垂首抚琴,玉指挑琴,琴音流淌,轻灵美妙,琴音混着梅花花瓣起舞,诉着情意绵长。
抚琴之人抬头,与桥上之人眼眸碰撞,她眼中映着清泉中的月亮。
挑开纱帘,王平之走近,顾明熙眼眸愈发亮,唤了一声:“平之,我最近练习的曲子如何,再帮我指点一二?”
“好。”
王平之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手抚琴弦,风吹起发带,眼神却带着常人读不懂的缥缈。
……
一夜好梦,早上起来,姜宁对着镜子,嗫嚅了下嘴唇,吐出两个字:“宋安。”
她恢复了声音,切切实实的恢复了,欣喜的夺门而出,抢过半夏手里的药筐。
“半夏,我来帮你晒。”
整个人焕发精气神,犹如打了鸡血一样。
见到宋安,姜宁正了正色,抻开衣裳,庄重的朝他深深的拜了一拜:“谢谢宋大夫为我寻药,大恩没齿难忘。”
“咳咳咳,不必不必。”
如此客气,宋安吓的猛咳了两声,胡乱摆手解释:“我那是为了百姓,万一要还有人和你一样蠢可怎么办?你可别误会”
就知道宋安会这么说,姜宁反而笑的更灿烂了:“知道了,宋大夫,你这等英俊潇洒,美如冠玉的人不是我们这些小女子能肖想的。”
半个月过去,姜宁热情不减,除了晚上背医书,白天就在宋安旁边跟诊,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
午后,医馆沉静下来,姜宁拿着银针,对着穴位图,在自己腿上试,但这回总是扎到骨头,几次不成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安虽是在一边整理医案,但也注意着这边,看姜宁捻针的手有些抖,心中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扫了一眼姜宁捏着的穴位图:“笨死了!辅骨之下,陷者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