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再说话,宋安敲了敲她脑袋:“你也学了有段时间了,我问你,你对药方怎么想的。”
姜宁嘿嘿一笑,刚才写药方的时候,她就暗暗的琢磨了,料定宋安会考考她。
将药箱从肩膀摘下,撑开肩带挂在宋安肩上,姜宁才清了清嗓子:“你给徐夫人开的方子是小柴胡汤的加减,其中柴胡是君药,是温热之药,药性往外散,能疏肝胆经的邪气。
黄芩是凉的、清热的药,能清肝胆、少阳经、三焦经之执。柴胡配黄芩,一热一凉,可以解表清热。”
宋安认真的听,忍不住多看了眼姜宁,少女神采奕奕,落落大方的说着自己的理解,感觉周身的空气都顺畅很多。
忍不住双手鼓了鼓掌,挑了挑眉毛:“嗯,理解的不错,看来脑子还是有点用。”
姜宁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她就知道,不论什么话,从宋安嘴里出来,就没有好话。
眼珠子一转,姜宁突然喟叹一声:“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药方里加入了杜仲,哎呀,不会是你放错了吧!药是你开的,出了事情和我没关系哈!”
“你胡说!”宋安被质疑,气的跳脚:“你……!回去再去给我抄十遍《本草经》中杜仲的原文,不,一百遍!”
说罢,将药箱扔在肩上,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
怎样不过是少年的风姿,天质自然,背影骄傲而潇洒。
逗弄他的计谋得逞,姜宁狡黠一笑。
高喊:“一千遍好不好呀!”
宋安的气性可真大,姜宁跟半夏学做菜,想着哄哄他,结果差点把灶房点着。
宋安提了两桶水,才把灶房的火扑灭。
姜宁觉得火其实没有灭,而是转移到了宋安的眼神里,宋安看她的眼神好似要喷出火。
姜宁想解释,宋安直接甩给她一个背影。
甚至出门采药都没有告诉她,连着两天没有回来。
午后外面狂风四起,雨点顺着窗沿溅了几滴在书页上,姜宁起身关了窗子,雨点如鼓声,她不由的担心起来。
“姜姐姐,可是在担心宋大夫?”
身后,半夏揶揄她。
“才没有呢!”姜宁嘴硬的翻起了书。
可书上写的什么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浑身燥的不行。
姜宁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又把上午的话重问了一遍:“你说他以前采药也是几天都不见人影吗?”
“对啊。”
“可……外面雨下这么大,他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看天气瞎跑,还医术高明呢!”
“早上爹爹已经和伙计去寻了,应该没事的。”
半夏如是宽慰,可姜宁的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书读不进去,姜宁莫名觉得有很多使不完的力气,干脆帮着半夏研磨药材,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期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吱呀一声,医馆的门开了,姜宁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空无一人。
“这风真大。”半夏嘀咕着,走过去关门。
希望再次落空。
下一秒,草鞋混着水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只脚迈进了医馆,姜宁看清来人后,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