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推开酒肆的窗子,探头看出去,入眼便是蜿蜒河流与如月拱桥。
“哇!好漂亮!”花云招呼着身后的慕容怀月和秋月明,“你们快来看。”
“你不累吗?”慕容怀月喝了碗茶,实在不想起身挪步。
“我出门逛逛。”说罢,花云一溜烟出去了,慕容怀月摇摇头,深感无奈。
歇了一阵子,宋灏带着秋月明也出门了,房中只剩下慕容怀月。自从去岁染疫痊愈后,她身子就孱弱得很,极容易乏累。
眼下她靠在榻上翻着一本《扬州记》懒懒地看着,少顷,殷淮安来找她,她身上乏,只抬了抬眼,说道:“怎么过来了?”
“他们都出去了?”
“嗯,”慕容怀月瞥了眼窗外,“外头好像很热闹。”
“是挺热闹的。”殷淮安搂着她,“要出去走走吗?”
“不想动,太累了。”
殷淮安亲亲她的脸颊,笑道:“开春后越来越懒了。”
慕容怀月也笑,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细声细语说了一阵悄悄话,眼瞧着到了晚膳的时辰,两人这才离开房间出去。
扬州夜景殷淮安见识过一次,如今再来也是禁不住夸口称赞,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处有空位的本地食肆,坐下后点了些吃食等着,正说着话,食肆里来了一位老者,穿着打扮极吸引人的目光。
慕容怀月好奇,便一直盯着看。
那老者也不坐下,只提着一个小匣子挨个桌子前弯腰说几句话,时间不长,便去往下一桌。
慕容怀月压低声音问道:“这老者是干什么的?怎么瞧着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殷淮安也不清楚,只道:“待会儿过来就知道了,我瞧着快到我们了。”
一刻钟后,那老者也到了二人桌前,殷淮安抬眼打量着,等老者先行开口。
老者虽穿着怪异,但神态极为沉稳,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公子小姐,老夫是扬州墨家风不过,善观面相、卜卦、断诊,公子小姐可有需要?”
闻言,殷淮安也明了,只当他是谋生的老人家,便掏出一锭银子搁下,道:“不必了。”
老者未瞧银锭一眼,道:“那多有打扰。”
说罢,他转身离去。
只是刚迈出一步,慕容怀月便叫住他,疑道:“老人家,为何不收下这银子?”
老者微微一笑:“无功不受禄。”
这下殷淮安倒是起了好奇,他与慕容怀月相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慕容怀月便开口道:“那劳烦您,帮我算一卦吧。”
老者应下,从随身布袋掏出一枚铜钱来,问道:“小姐想算什么?”
这下慕容怀月可犯了难,她一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卜算的。
在她犹豫的工夫,殷淮安颇为随意道:“就算我二人是否长久圆满吧。”
他此番言论只是为了给眼前老者一个台阶下,这种卦,只要是有些脑子的,都会说一些吉利话来讨赏钱。
果不其然,老者以手中铜钱为媒,念念有词,少顷,回话道:“卦象显示二位贵人的姻缘乃是天命所归。”
“嗯。”殷淮安不以为意,只是把银锭往他跟前一推。
老者并不着急收银子,而是仔细看了看慕容怀月的面相。
慕容怀月察觉,问道:“怎么了?”
老者拱手道:“您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殷淮安先惊后喜,而慕容怀月则震惊到头脑空白。
只是喜悦不过一瞬,殷淮安便冷静下来,蹙眉道:“当真?你如何知晓?”
老者不答,只收起银子:“现下医馆还开着,公子带夫人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