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点的每一处,都是吐浑弥无法辩驳的。
乍布的影响力虽然不小,却没法跟当年冤死的娘·芒布杰尚囊相提并论。
天皇拍着扶手:“皇太孙说得不错,我大唐何等光明正大,岂能靠出卖换取土地?告诉论钦陵,他要战,便战!”
天后咂嘴,为河曲之地飞走而觉得可惜。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觉得难受。
“皇太孙呐,十年,不,十五年内,想法把河曲拿回来吧。”天后叹了一声。
河曲水草丰美,盛产的乔科马虽然不是顶尖马匹,胜在好饲养、能负重、善于配合骑手。
历史上很多马种风行一时,渐渐退出军马行列也是有原因的。
甲胄、兵器、骑手的份量越来越重,负担不了这重量的马匹只能淘汰。
仅仅现在使用的整套步兵甲,连兜鍪在内,重量就是四十斤,所以后面才专门分出驮马来负载甲胄。
至于传说中的青海骢,数量稀少也就算了,喝水还非清水不饮。
开玩笑了,打仗的时候、缺水的时候,连尿都得喝,哪来那么多清水?
单独一两匹青海骢还侍候得起,一队青海骢能把马夫逼疯。
李恒起身举起牙笏:“臣李恒,定不负二圣厚望,早晚将吐蕃赶回唐古拉山口。”
吐浑弥眸子一缩。
这是大唐年轻一代的吼声,论钦陵再如何英明神武,年龄差距总是过大。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吐浑弥灰溜溜地下去,宣政殿内气氛高涨。
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李恒的行为很解气。
自从大非川之战后,吐蕃的气氛日益嚣张,早让这些大臣憋够了气。
偏偏李恒广封可汗的策略成功,证明他有能力对抗风头正盛的论钦陵,而不是在红口白牙地吹牛。
“皇太孙,今天让你上殿,是因为吏部对皇太孙府官员的任用有疑问。”天后叹了一声。
别说才是皇太孙,就是二圣也不能随心所欲,桎梏无所不在。
吏部郎中王方庆出班举笏:“并非臣王方庆有鸡蛋里挑骨头,只是内给使洪南封皇太孙仆、洪北封皇太孙率更令、洪中封皇太孙右谕德,内官外封,臣觉得不妥。”
王方庆精明得很,挑的这一条,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最重要的是,封了武职的洪东、洪西他只字不提——那是兵部的事。
李恒笑了一声:“皇太孙府用人,只讲究忠诚、能力,不考虑出身,更不会盯着别人下三路说事。”
这话中译中:王方庆只会盯着人的裤裆,下作了。
连游侠儿都能编进皇太孙卫率,还有什么人不能用?
“如果吏部郎中觉得为难,臣李恒提请吏部换一个不为难的郎中。”
李恒这话,唬得王方庆连称“不为难”,不敢再对皇太孙府下绊子了。
以皇太孙的身份,要撤一个侍郎或许有点勉强,换郎中并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