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聪慧,一见他的打扮立马就猜出这人的身份,万福道:民女见过高观察。
你是来找欧阳旭的?高鹄不奇怪盼儿能猜出他的身份,商人嘛,眼睛总是盯着别人的东西。
正是。
你不知欧阳旭如今是我高家的乘龙快婿?还来找他作甚?
民女只想亲口问问他,听他亲口说。其实,盼儿此时已经信了大半,高观察朝中官员,怎会骗她一个小女子,
欧阳旭,确实是抛弃她,攀了高枝,成了高家的东床快婿。
衣袖下握紧了拳,指甲掐入白嫩的手心,溢出丝丝鲜血。
欧阳旭不会见你的。高鹄摇着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给盼儿,“他这有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
盼儿微微颤抖,垂目盯着高观察扔在地砖上的书信,刺目的盼儿亲启,是欧阳的字,是欧阳旭的字!
盼儿绝望了,做不出任何动作,没有捡那封信,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一切成空,顾千帆,你赢了,我输了。
民女,钱塘赵盼儿,与欧阳旭有过婚约,他曾许诺民女凤冠霞帔,如今,他功成名就却将民女秋扇见捐,连见一面都不愿了。
盼儿笑的凄凉,字字泣血,民女愿高观察的千金,福泽绵长,他日不会如民女这般,伤心,绝望。
说罢,对高观察欠身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哼,算你识相。
盼儿走后,高观察轻哼一声,解决一桩心事,十分愉快的坐回书桌前品茶,摇头晃脑哼起小曲。
这个欧阳旭就这么好?老爷竟如此中意?
方才与高观察再后院赏花的高夫人得了女客已走的消息,进来书房又看夫君高兴的哼着曲子万分不解,不就是个探花吗,
怎么夫君费尽心机要他娶慧儿。
你不懂。高观察与夫人解释,这欧阳旭本就是有情有义之人,他能为同科舍命相救,又能信守约定为了一个商妇拒绝我家慧儿,
如此风骨,将来必不会坠了我高家名声。
见妻子似乎面有郁色,补充道:再说,他对还没成亲的未婚妻尚且能做到如此,日后慧儿嫁与他,你还怕他对慧儿不好吗?
高夫人无奈,私心并不赞同夫君的想法,那钱塘女子何其无辜?
但高夫人紧守妇道长年贤惠温柔惯了,也不会拒绝夫君,柔声道:官人说的是,只要是为了慧儿好,我都没有意见。
高观察满意点头,令下人取来青瓷烛台,亲自捡起刚被他仍在地上写着盼儿亲启几个字的信件,点燃,
还有一点,前几日我得了消息,官家看重欧阳旭,打算让他进枢密院编修司,授为正八品编修官,年纪轻轻就进了枢密院,后生可畏啊。
火舌吞没信件,盼儿绝不会想到,这封信,除了盼儿亲启那几个字外,信内只余数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她,心如死灰,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许哭,这样卑劣的男人不值得你哭。
游魂似的回到客栈,见了三娘与引章,盼儿心中稍感安慰,紧绷的那口气缓缓散去,
气弱道:见到你们,真好。再度昏厥过去。
引章立马扑过去抱住盼儿,焦急喊道:盼儿姐!摸摸盼儿额头,惊慌失措,好烫啊!
三娘推了推盼儿:盼儿?盼儿?
没有反应,转脸嘱咐引章,引章你留在这儿,你用凉水给他抹脸,然后记得给他多喝点水,我去找郎中!
好。引章目送三娘出去,低头无助的抱住盼儿,她知道盼儿姐是出去找欧阳姐夫的,可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盼儿姐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欧阳姐夫变心了么?
眼中含泪,联想到自己在华亭县的遭遇,为什么,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欧阳旭还不知道女主已经来东京了,自己强势背了个惊天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