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手中两支短矛被砍成四截,连同他的喉管也被切开,他至死都不相信,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霸道的刀!他也带着怀疑和惊惧倒了下去。
目光阴鸷的青年头被一刀砍在头上,他出剑的速度已经很快,而且他自信已经封住了自己的面门,诡异的寒月刀竟然还是砍掉了他半个头颅,他心有不甘地倒在了地上,至死仍然不肯松开手中的剑。
三个男人相继倒了下去,三人联手从未败过,只是今天败了,败的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他们以后再也不可能败了,死人当然是不会再有搏杀的机会。
唯一还站着的人只有肖清秋,本来一身素雅高洁的白衣,却被鲜血染得斑斑驳驳,白衣上固然有别人喷洒到她身上的血,可更多的是她自己的血,右侧半个身子都已染的血红!
肖清秋面色苍白如雪,很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一个被砍掉右臂还能够站立不倒的女人并不多见,断掉的右臂就跌落在她脚旁,断臂的手仍然执着地握着剑柄。
肖清秋浑身都在颤抖,却仍然咬着牙不肯倒下去,不得不承认肖清秋的确很坚强。她双眼一直盯着林枫,目光如同死水一般,恐惧中带着绝望,还有满腔的愤恨。
林枫手握寒月刀气势如山,他在最后一刻刀锋偏转,只砍掉了肖清秋一条胳膊,所以她还活着。
林枫道:“我要告诉你,肖华虽然是你的父亲,可是他罪孽深重、百死莫赎。我父亲林烨待他情如兄弟,他却带人夜袭林园,杀戮林家满门。肖清秋,你不要再想着为他报仇了,因为他就算死了,可是他身上仍然还背负着林家三十七条性命的血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会增加他下一世的罪孽。我今天不杀你,不是怜悯你,而是我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你走吧,好好活下去!”
肖清秋全身在不停地颤抖,她已经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可她仍然用最后的力气在坚持,她发出的声音已经明显气力不足,而且还明显带着颤抖,道:“你真的让我走?”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肖清秋道:“你难道不怕你铜面人的身份泄露出去吗?”
林枫道轻叹道:“这件事江湖人迟早会知道的。”
肖清秋沉默了一会,道:“无论他做过什么,他终归是我的父亲,你杀他是为了林家复仇,我杀你同样是为父报仇,你今天最好杀了我,就算你放我走,他日我一定还会回来杀你复仇。”
林枫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眼中也露出了丝丝痛苦之色。肖清秋没有错,她要杀自己只是为报父仇而已,报仇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执念,可谁又能说她错了呢?
林枫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走!我会等着你来报仇,但是我要告诉你,下次你未必还能活着离开。”
肖清秋看了一眼地上被砍掉的右臂和短剑,她竟弯下腰将剑从断了的手中扣出来,左手拎着剑,迈着踉跄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走了。
只是她还没走出三丈远,侧方突然出现一个彪形大汉,挡在了她的前面。
大汉看起四十多岁,手里握着一根胳膊粗细的三尺长铁棒,浑身上下似乎全是由坚实的肌肉组成,皮肤黝黑,双眼如铃,高鼻阔口,一脸凶狠之相,挡在肖清秋面前犹如小山一般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他的块头虽然没有北海恶来大,但凶相完全可以跟北海恶来相媲美。
肖清秋一愣,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惊恐,因为她从大汉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一股浓浓的杀意。
肖清秋再次打量了一番大汉,她确认自己不认得大汉,好像大汉在江湖上并不是一个很有名号的人物。
她见大汉没有让开路的意思,道:“我不认得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大汉道:“公子饶了你的性命,你竟然还要杀他?”
肖清秋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大汉道:“无论谁想杀公子,都得死!”
大汉的眼神冷冰如钢,没有一丝感情,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气,肖清秋知道,大汉只需打她一铁棒,凭她现在的状况,她根本无法招架,甚至无法躲避。
肖清秋心一横,左右是一死,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也好。她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全部集聚在左手,挥剑向大汉砍去。
任凭谁也想不到大汉竟然蠢到用自己胳膊去挡肖清秋的剑,或许是大汉被她拼命的一剑吓傻了,也或许是舍弃胳膊也要保住脑袋是一种本能反应,就连肖清秋都感觉大汉的举动太蠢、太不可思议。
可是,下一刻肖清秋却更加吃惊,剑砍在大汉的胳膊上,非但没有将大汉的胳膊砍掉,胳膊反而没有一点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