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了？”

“哎…前些日子出了车祸，我天天忙着挣医药费，晚上还要勾魂，没时间照顾啊…”说着说着孙力眼眶湿润了。

“天玲，醒醒，爸爸来了。”

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乌亮的头发散在床上，左眼戴着眼罩。

女孩呜咽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老一少站在床头。

“爸，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

父女俩相顾无言，冯财看气氛有点悲伤。

“咳咳…这就是天玲吧，还记不记得我了？”

“嗯？”女孩疑惑的看着这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男子“你是？”

“我是你冯叔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冯财掏着口袋“你看还有几天过年了，提前给你压祟钱吧！”

他掏出三枚铜钱压在天玲床头“快四九天了，和自己买身暖和衣服。”

孙天玲诧异的看着冯财的病号服，悄悄看着孙力“爸，这是…三院的？”

三院，有名的精神病院。（出自《一个精神病人的自述》）

孙力扶额“的确…抱过你。他还主持过你娘的葬礼…”

“啊？”孙天玲惊讶。

孙力苦笑“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再瞒着你了。”他看向冯财，冯财点点头“说吧。”

孙天玲一时摸不到头脑，她爹咋了？咋这样了？疯了？

孙力清清嗓子“天玲啊，这个世界上是有异人的。”

“一…一人之下？”

孙力脸一黑“别打岔，听我说完。所谓异人，便是异于常人之人。我们不被社会认可，不被官家承认，不被世人接纳。”

“道士，僧侣，巫师，都是存在的，这世界是有法术的，也是有神明的。”

他示意冯财，冯财摇摇头“我法器符纸都被偷了，我现在不能展示显法。”

孙力凝固了。

“爸…你没事吧？”天玲担心的问道。

孙力沉默了，该怎么向女儿解释这边的世界？不了解这边的世界怎么当鬼差？不当鬼差怎么续命？

这个老父亲陷入了难处。

冯财开口“天玲啊，你现在还疼吗？”

孙天玲感觉了一会“不疼了，不止不疼了，还感觉很轻快！我是不是…”她苦笑“我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恐怕是的，回光返照，他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了。

孙力，流了一滴泪。

鬼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