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打紧,那我们先走了。”
“那师兄明天见。”
得到吩咐,众人也三三两两离开袇房,偌大的屋子,此刻只剩下闻筱雯和宁砚,还有何子兮三人。
“……”
见众人走后,闻筱雯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向宁砚,面露歉意:
“抱歉,师弟,还没问过你的意思就草草决定了,毕竟大家很早前就知道师父仙逝的事情,都是匆匆赶来的,听说了你的事情,对你多少会有些不满,我也只好擅自主张给你安排了。”
“没事,我能理解,而且,我本就想打算留下守灵。”
宁砚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闻筱雯的用意,自己身为一众弟子中辈分最低,也是师父最在意的弟子,却没能出现在师父的葬礼上,肯定会让人替师父感到不值。
“呵呵,这才对嘛,虽然我们浊世观弟子不善情感,但也并非是无情无义之辈。”
闻言,一旁的何子兮这才点点头,眼中露出些许满意神色。
“还有你,未音,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闻筱雯朝何子兮没好气问着。但何子兮却是面露不屑,就连相互间的称谓也不再遵守:
“怎么?身为弟子的你,难道要驱赶身为家属的我吗?”
说完,何子兮将腰带一解,束发一扯,嫣然卸下先前的严肃模样,她走到灵台前,倚靠坐在其中一边桌角,从怀中摸出一根烟,手指一拧点燃烟,就抽了起来:
“唉,这可还是道观里,别乱抽烟啊。”
见此,一旁的宁砚连忙劝阻,但何子兮只是吐着烟,语气毫不在乎道:
“这里是袇房,算是师父的私卧,并不是什么宫观庙宇,不会有影响的。”
说完,何子兮猛吸一大口,随后将烟灰弹到香炉里面,眼神中也露出一丝惋惜:
“老爹啊老爹,你云游四方,见过那么多悲欢离合,有没有想过自己突然死掉会留下一堆烂摊子,而且,这是你教过我的,死者为大,不可遗罪,我尊重你,可这些东西却也缠上了我,让我对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
何子兮就如此坐在那里,抽着烟嘀咕许久,那副模样,就连宁砚都未曾见过。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师父他老人家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这样离去,有些事情,即是意外,也是命中因果……”
闻筱雯走上前,他将何子兮拽起身,面色缓和宽慰着。
“因果,都是因果,你和老爹一样总是喜欢这么说,可他倒是孑然一身,逍遥自在,你却要帮他善后不少……”
何子兮抽完最后一口烟,他面露苦笑,不住摇头:
“闻筱雯,我可以尊重你,毕竟你年长于我,自然有比我更远的阅历和见闻,可即便是你,还没有从浊世观的执念中离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在二人略有诧异的目光中,何子兮睁开手,他将烟蒂攥进香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对你们而言,这一炉子的香灰是敬,是恩,但在我看来,香灰和烟灰没有一丝区别,说不定,他会更喜欢我的供奉。”
做完这些,何子兮没有理会二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