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被这突然一问弄得有点懵了,也不知道尹璐为什么会这样问,还没有过脑子嘴上直接说道:“没......没有。”
“真的没有?”
“没......没有。”
尹璐冷哼了一声,吃完了最后一口面,然后打开攥在手里的纸巾擦擦嘴,又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了上去,依然像刚才那样盯着他。
“有没有异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说完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和一根笔,在上面胡乱写了一桶递给周宁。
“这是我的电话,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当你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吧。”
说完拎起包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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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踉踉跄跄的走出卫生间,钻心的疼痛还在全身之间不断漫延,他不停的敲打着额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他爬啊爬终于来到了茶几下面,右手用力的举过头顶扒在桌边,一阵红光从胳膊蔓延到手心,融化了下面的钢化玻璃,砰的一声茶几碎了一地,“操!”周宁大喊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自己暗淡的左手,接着扫视着地面寻找手机的下落,又爬了几步将手机拿起,在晕厥的一瞬间拨通了尹璐的电话。
第二天,周宁感觉身边异常凉爽,秋风拂过面庞让他从沉睡中醒来,微微的睁开双眼,白色的遮阳帘轻轻的甩动,安详的早晨和昨晚的噩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耳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你醒了。”尹璐说道。
周宁坐了起来,昨晚被他弄凌乱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尹璐今天并没有戴着她那标志的大眼镜,身上穿着很随意的短裤和T恤,头发依然扎成马尾,额头上还有微微的汗珠。
周宁没有答话,昨晚他不确定尹璐看没看到自己那个怪物的样子,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又是怎么进到自己的房间,如果看到了昨晚那个样子,她为什么没有害怕,反而在这里待着一晚,重重疑惑,让周宁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先问些什么。
尹璐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情了吧?”
自从那天见过尹璐,周宁就一直在思考她说的话,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把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她,毕竟这件事太奇怪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但眼下到了这个节骨眼周宁也只能说实话了。
“尹老师,这件事......说起来比较麻烦。”
尹璐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周宁说道:“别忘了,今天是周六,我们有的是时间。”
周宁笑了笑,然后讲起了那件诡异的事情......
随着高考的结束周宁不仅实现了时间自由也实现了财富自由,原因很简单,“拆迁”,周宁并没有多高兴,因为那间唯一与父亲有所联系的房子被推倒了,小时候周宁有着快乐的童年,父亲是西安当地有名的考古学家,然而就在一个雨夜一切都变了,周宁的父亲突然间消失了,同他父亲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块儿考古队视为珍宝的玉石,流言从此而生,队里有些人说他父亲携带玉石逃走了,但大多数人都相信他父亲的人品,施工队在拆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木匣,为了发扬拾金不昧的传统,他们亲手将木匣交到了周宁手里,据现场人员诉说,是在墙体的夹层中找到的。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睡了,周宁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间,打开木匣,一股年代的陈旧香味儿噗的一下直冲面门,里面是一幅画轴,他小心翼翼的摊开,一位美人映入眼帘,周宁瞪大了眼睛,将台灯调到最亮,细细的观察着,画中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头戴六珠金凤冠,身穿金丝大红袍,脸若银盘,柳叶眉,丹凤眼,周宁被这精湛的画工折服了,当扫视到左上角时,那上面用大篆写着的几个字却给了周宁当头一棒:武王八年。
周宁想起那个夜晚,父亲消失的雨夜,那句“爸爸不是坏人”又浮现在他的耳边,周宁知道父亲离开的前几天正是在挖掘一座西周的古墓,难道父亲真的是众人口中的盗墓贼?周宁不敢相信,但他为什么没有带走这幅画呢?是没有时间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周宁努力的回想着与父亲相处的细节,他盯着画中的女人,刚才所有的美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惆怅,事实摆在眼前,他要怎么说服自己,那双三千多年前的双眼盯着他,四目相对,时间戛然而止,脑袋里不断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寻找父亲的努力,一阵晕眩让他迷迷糊糊的,错乱中好像看到那双眼睛竟然冒起了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感觉一阵燥热,慢慢的延伸到每寸肌肤,最后爆炸一样的裂开,心跳不停的加速,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全身,他用力的撤掉上衣,汗水滴在了地板上,倒映出他那张火烧云一般的面庞,他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依然抵挡不住自己即将失去的神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