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正和小皇帝一众人击鞠,忽然有人大声叫陛下。小皇帝听闻此声,立即带住马,面容失色,摆手让小厮们散了。
四郎张眼一看,来者正是北院大王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规谏小皇帝道:“臣见陛下听朝之暇,以击球为乐。臣以为此事有三不宜:上下分朋,君臣争胜,君得臣夺,君输臣喜,一不宜也;往来交错,前后遮约,争心竞起,礼容全废,若贪月杖,误拂天衣,臣既失仪,君又难责,二不宜也;轻万乘之贵,逐广场之娱,地虽平,至为坚确,马虽良,亦有惊厥,或因奔击,失其控御,圣体宁无亏损?太后岂不惊惧?三不宜也。臣望陛下念继承之重,止危险之戏!”
那语气,哪里是规谏,简直是训斥。小皇帝诺诺称是。
回到公主府,四郎将此事告知铁镜公主。公主道:“驸马以后再别去了为是!”
这一日无事,四郎正在府上和铁镜公主说着闲话,宫里来人传太后懿旨,令四郎即刻去银安殿。铁镜公主问传旨官是何事,传旨官也说不明白。
铁镜公主着急起来。四郎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四郎随传旨官到了银安殿。萧太后见了四郎,大怒道:“把萧继忠给我绑了!”
四郎赶忙跪下,大喊冤枉。萧太后将一个奏折掷到四郎的面前。
四郎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萧继忠,心怀贰心,欺陛下年幼,引诱陛下以击球为乐,日夜游戏,玩物丧志,疏于弓马,陷大辽疆山于危险之中。罪当至死!”
原来四郎被人参了一本。参四郎的人名叫高正史,他是南院的官员,是一个汉人。四郎心里奇怪,自己和这个高正史素不相识,不知他为何要参自己。
四郎想解释,见小皇帝坐在上面,战战栗栗不敢说话,四郎看了看两旁的大臣,他们肃然不言。四郎觉得解释没有必要了。
萧太后怒道:“推出去斩了!”
这时韩德出来奏道:“太后息怒,驸马新来我大辽,尚不熟悉大辽法度,其情可恕!若斩驸马,恐再无宋人来降,其理可饶!”
萧太后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推出打二十大棍!”
耶律休哥谏道:“太后,此事确实与驸马无多大干系,是陛下年幼贪玩。恳请太后对陛下多加约束!”
萧太后对四郎道:“既如此,且看韩德枢密和北院大王的面上,二十棍权且寄下,汝当洁身自爱!”
四郎磕头谢恩。
萧太后又道:“先帝早逝,幸有各位大臣竭诚辅佐,方有今日之安定。”她转向小皇帝,“汝当发奋自强,多向韩德枢密学文治,向于越休哥习武功,以昌隆我辽邦!”
小皇帝又诺诺称是。众大臣齐声称颂太后圣明。
回到府上,公主正着急呢,她忙问四郎,太后传他所为何事。四郎详细告之。公主笑道:“你这次可是吓得不轻?”
四郎亦笑道:“自古有谚: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哪有岳母因外人之言而无端杀女婿的?我知母后必不会杀我,倒也不怕。只是不知为何要演这一曲?”
公主道:“驸马新到辽境,深受皇恩之厚,自会被人嫉妒。朝堂之上,诸事变化复杂,夫君当小心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