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位壮士!”
由于刘弘基之前并没有通报自己身份,刘师爷压根就没把刘弘基与国公爷对上号,所以闻言只是苦笑一声,解释道:“这位壮士有所不知,白米自然是有的,但我家县令却指明不要白米!他从一开始,就跟那运粮的粮队交代了,这登州城,只要这些粗粮杂米!”
“哦?”刘弘基闻言,很是不解,诧异的看向刘师爷问道:“这是为何?难道白米不好?”
“白米,自然是极好的!”刘师爷偷偷瞟了眼萧寒,见他也扭头看过来,这才叹息一声道:可就是因为白米太好了,所以我们县令才不要的!”
刘弘基眉头竖了起来,恶狠狠的开口问道:“嗯哼?这是什么混账道理?难道,你们这的灾民,就不配吃白米?!还是你们的县令是个糊涂狗官!”
“哎!此话差异!我们县令可不糊涂!”
说起自家县令,刚才还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刘师爷竟是难得的挺直了腰板,眼中也闪过一丝敬佩!
“壮士您莫要诋毁我家县令!我家县令,可是有大智慧的!就比如这赈灾粮!他之所以不要白米,非要这些粗粮,就是因为它们别人看不上!商人不肯收!大户不愿囤!所以,它们才能安然分到我们登州城,再分到粥厂,供给这些百姓!”
“嘶…竟是,这样?!”
刘师爷这一句话,让刘弘基顿时明悟!随之竟也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大腿,跟着叫了一声好!
他现在只想说,这个登州县令,真是太他娘聪明了!简直跟之前萧寒说的,那个往米粥里掺沙子的官员,一样的聪明!
作为经历过苦难和绝境的刘弘基!
他深深的知道,千万别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也别高估了官员富豪的品德!
为了钱,那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不信去看看,越是在大灾之年,大灾之地,越是有官员,胥吏,乃至商人,地主相互勾结,上下其手!
他们联合起来,将本属于救灾的物资或偷或卖,最后导致最需要救灾的灾民被活活饿死冻死,而这些杀千刀的混账,却则着这些不义之财,四处逍遥快活!
而想要杜绝这种情况,光靠严刑峻法,是做不到的!
因为当你也拿,我也拿,大家谁都拿的时候,所谓的刑罚,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没几个人,会有后世朱皇帝的那般魄力?见一个贪的,就杀一个贪的!
并且,就算真那么杀下去,这贪官污吏,他也会像是地里的韭菜一般,杀了一茬,又长一茬,根本就杀不完!
所以要真想要让物资不被挪用,转卖,那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像登州县令这样,将可以囤积起来,拿去卖钱的白米,统统换成不值钱的杂米!从根子上,解决金钱迷人眼这个问题。
虽说这些不值钱的杂米,也不可避免的被手下人偷去一些,但只要不被大宗转卖,光靠偷去的那点东西,完全不影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