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眼睁睁看着洪胖子将鼻涕眼泪,都抹在了自己的裤腿上,萧寒强忍着一脚将他踹出去的冲动,狐疑的开口询问道:“吏部不是把你调回长安了?怎么,你又会出现在这?”
“俺…俺……”听萧寒问起这茬,洪胖子顿时哭的更加大声了,就听他一抽一抽的说道:“俺是蒙侯爷您的关照,调回了长安!可回长安后没多久,就有御史弹劾下官,说下官在岭南时候消极怠工,有负圣恩!然…然后吏部就直接夺了下官的官身,将下官打发去了马监养马……”
说到这里,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的伤心事,洪胖子哭的更加厉害了:“俺,俺虽然在岭南没什么建树,但那能怨俺?凭啥,凭啥让俺天天铲马粪,剁马料……”
而见到洪胖子这幅模样,萧寒也是有些不忿。
虽说这御史弹劾的,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但岭南那地方,它不同于寻常地方,可以说是谁去谁知道!
莫说洪胖子这么一个没有根基,没有靠山的七品芝麻官,就算当初派去个正三品的朝廷大员,估计也会跟洪胖子一样,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有当地那么多土著府衙压着,再加上冯家这么个土皇帝!是龙,那也得盘着,是虎,它也得窝着!
否则,朝廷这边大抵就会得到一个“水土不服,客死他乡”的消息。
“好了!哭什么!你现在不又当回县令了?”
想到这,萧寒拍了拍洪胖子那消瘦的肩膀,又强行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怎么又从弼马温升回到了县令?”
“俺…俺……”洪胖子刚刚一通痛哭,也算是将这些天里的委屈通通给发泄了出来,等被萧寒从地上拉起来后,他用力擦了擦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继续说道:
“俺那时候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前些日子,山东这里出了乱子,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要重新选派!
下官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陛下想了起来,上午还在累死累活的清洗马厩,下午就接了旨意,连夜被人送来到了登州,成了这登州县令……”
“哦?你是说,陛下想起你来,让你来当了这登州县令?”
萧寒听到这,心中突然一动,之前脑海里的那点疑惑,顿时清晰起来。
他刚刚还在寻思,怎么会有御史对洪胖子这么一个区区七品官起了兴趣,竟然还特意去弹劾他!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御史看洪胖子不顺眼,而是陛下看他不顺眼!
至于为何看他不顺眼?萧寒大体也能想到其中的缘故。
无非就是皇帝当初满怀希望,将洪胖子放到岭南,希望他能做出点成绩。
结果,这家伙去了以后,立刻就变了一头家养的肥猪,成天是睡了吃,吃了睡,别说成绩了,连个屁,也没放出来!
人家当皇帝的,可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顶多少压力!
既然用了你,那就是让你替人家解决问题的,但结果,你丫去了就成了个废物,什么问题都办不了,回来后,人家岂能不收拾你?
不过,想到现如今,洪胖子又被起复,虽然还是区区七品芝麻官,但在这节骨眼,能被派到山东,说明陛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认可的。
只要洪胖子好好干,在这登州能搞出些成绩,未来想要再向上挪一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