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发继续说道:“你喝茶了。”,说完抬头看了眼妖荒的天空。
“你闻到了?”
公牛哀没有得到答案,也没请到陈大发。
临走时看了看萧李素宝和陈大发,没说什么。
他离开虎须村。
既不威胁也不求人,陈大发去与不去,不重要,话带到就行。
公牛哀走远后,萧李素宝开口问:“陈大发,你鼻子能闻到气味了?”
陈大发“没有。”
“那你刚才......哧哧哧......又说他......喝茶了?”萧李素宝学着陈大发抽了几下鼻子。
陈大发明白萧李素宝的意思,但不想解释,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刚才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事实上是做给鲁春秋看的,陈大发怀疑鲁春秋很大概率在观看着整个虎须村。
比如此时此刻。
至于为何不应邀去竹园,只是单纯不想去。
他救猪小白时,消耗太大,很累。不想很疲累的时候,面对一个打不过的人,风险很高。
保命是第一核心。
另外,他决定与萧李素宝点明一件事。
陈大发:“鲁春秋要娶你。”
之前鲁春秋邀请陈大发喝喜酒的时候,他不确定鲁春秋要娶的人是萧李素宝还是雪衣。
片刻前,公牛哀看着萧李素宝说出“般配”两字的时候,陈大发便确定了是谁。
妖荒很久没下过雨了,此时虎须村竟飘起几缕雨丝。
院子里,雪衣搂着萧李素宝,周周靠在柱子上,金刚钻趴在猪小白后背,陈大发在树底下。
虎须村除了雨声,便是萧李素宝抽泣的声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雪衣抚着萧李素宝额头的发缕,轻声安慰:“素宝,要不你看......让陈大发去说说?”
萧李素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气无力道:“雪衣,下雨了?”
周周站直身形:“我去吧。”说完晃悠的走出院外,来到陈大发身边。
“大发,如果可以的话,帮帮素宝......”周周知道陈大发要求别人称呼他的时候,得叫全名。
可此刻是来求人的,周周认为应该去掉姓;直接称呼名字,显得语气软一些,更亲切。
陈大发:“不可以。”
听着陈大发平淡的语气、简洁利落的回答,周周不知如何接话。
本来劝人就不是他擅长的。
周周暗叹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他不懂如何去安慰萧李素宝,又不忍心看到她没了神采的双眼。
自责又无奈。
无奈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帮到萧李素宝,自责的是自己嘴笨说不了安慰人的话。
枯黄头发被雨丝打湿,陈大发摸了一下,又伸手从怀中拿出桃核。
他想起那天吃了一个好桃。
趁着泥土稍微有点湿,蹲下来挖了个坑,他把桃核埋了进去。
陈大发离开虎须村,朝北迈步。
竹园,小阁楼二层。
鲁春秋和公牛哀躺在地板上,有说有笑。
“二弟,我考考你。我说上一句,你接下一句,听好了:天要下雨......”
“水要流走”公牛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公牛哀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哥,你那个没难度,我给你上点难度,我考你!”
鲁春秋躺在地上翘着脚,惬意的说:“哦?二弟要考大哥哪方面呢?”
“至于哪方面我不懂,但我说你听,然后再答,如何?”
“好啊,二弟尽管放马!”
“大哥,听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上一句是什么?”
鲁春秋捻着胡须,小声重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上一句......”
“呃~,这个......上一句是......是......”鲁春秋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陈大发走出虎须村的范围后,天空便放晴了。
严格说只是虎须村下了雨。
“俗话说。”陈大发在小阁楼一层楼梯口处。
鲁春秋和公牛哀立马起身,顺手拍拍灰尘。
在起身的时候,鲁春秋脸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惬意,甚至有些严肃。
“呵呵......陈大发来了!”
一道热情的声音从二楼传出。
鲁春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牛哀,便下楼欢迎陈大发。
公牛哀并未跟着下去,而是进了中厅东边房。
鲁春秋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陈大发没听到,失了礼数。
陈大发被邀请上二楼,中厅。
“陈大发,你来的正好,给你看一样东西。”鲁春秋说道,“二弟!”
公牛哀从房内捧着一套衣服,衣服上面有一块红布。
陈大发、鲁春秋和公牛哀,三人呈“品”字站位。
鲁春秋执意要求陈大发坐着聊,陈大发谢绝了。
他只好开口:“陈大发,这套衣服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是大喜那天穿的;至于这块红布,你待会呢带回去,等我接新娘子那天,就让素宝盖上。”
鲁春秋摸着新衣和那块红布,眼神得意,似乎想起什么事。
陈大发:“菜谱。”
鲁春秋:“哦?菜谱?哈哈......我喜欢”,笑声爽朗清亮。
笑停后,鲁春秋:“陈大发,不妨拿出来看看?”
陈大发看了一眼公牛哀。
公牛哀好像明白什么,很快拿出纸墨笔砚。
陈大发扫了一眼那四样物件。
这些物件不管是做工还是材质,都极为粗劣。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粗劣东西在妖荒很珍贵的,鲁春秋很爱惜,轻易不舍得用。
陈大发左手捉笔,点了墨汁,却悬笔片刻,不见落纸。
鲁春秋一旁静候,没有催促。
看得出陈大发不善左手写字,因为他右手握着黑鞭,无奈只能用左手代替。
“我说你写。”,陈大发最终还是没落笔。
公牛哀先鲁春秋一步说话:“大哥,二弟来代笔。”
公牛哀认为陈大发说,他大哥写,显得鲁春秋矮了陈大发一头,他便提出代笔。
公牛哀在陈大发重复了四遍以后,终于写好。
鲁春秋拿起一看,开怀大笑:“好!二弟,笔力见涨!好字,好字,可喜可贺!”
“当饮一杯无?!”公牛哀马上接话,说话时眉毛挑了几挑,猥琐至极。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仿佛中厅只有他们两人,完全不理睬陈大发。
陈大发等着他们。
“可是......还不够”鲁春秋坐在书桌内侧,手指连续轻轻敲击桌面。
“陈大发,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可仅凭一个菜谱,还是差点意思。”
鲁春秋边捻须,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陈大发:“黄色,属土。”
鲁春秋提着茶壶的手停顿了一下:“那又如何?”
陈大发接着说:“之前你说妖荒,极难滋生灵气,而你的茶......”
他也停顿一下,用手指着鲁春秋的茶杯。
“你的茶便是灵气凝聚而成,意味着妖荒有大量灵气,并且你已经炼制成水状。”
“灵气来自大地,应天时而生,所以是黄色,属土。”
“因此,妖荒并不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灵气被遏制......”
陈大发今日说的话,比往时都多,且多很多。
有些话必须说出来,才有继续交谈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