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骑着大黑马走出马场,李方赶紧迎上前。
大黑马晃动脖颈,吓得李方一个趔趄不敢再靠近。
这黑家伙就像彭蠡大王,又黑又壮,让人心中生畏。
梁广翻身下马,拍拍马脖颈以示安抚。
“少君,仆幸不辱命!”梁广恭敬见礼。
梁闰嘴角露出一丝笑:“果真好本事!我梁氏宗族再添猛士,可喜可贺!”
“仆惭愧!”
梁广微躬身,眸光一瞥又迅速低下头。
少君如此反应,倒是出乎意料。
梁闰看了眼大黑马,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按照此前约定,此马,归你所有!”
梁闰面带微笑,“我再送你一套鞍辔,良驹配猛士,望你今后为梁氏再添新功!”
梁广有些惊喜:“仆多谢少君厚爱!”
一套上好鞍辔价值不菲,可算是捡了便宜。
“回家好好歇养,两日后随我入城!”梁闰嘱咐道。
二人领命告退,梁广牵着马,李方离得远远的,一起往山下走去。
时值傍晚,梁园上空晚霞绚烂。
残阳下,二人一马身影渐渐斜长。
梁闰伫足远眺,似是在欣赏日暮景色。
韦洵蹲下身,逗弄“汪汪”吠叫的威将军。
“元庸......”
韦洵起身近前:“少君唤我?”
“你对此人怎么看?”
韦洵看着梁闰,他微眯的双眼倒映金黄余晖,看不清有何异样。
韦洵稍加思索,笑道:“无双猛士,可为帐前先锋!”
顿了顿,韦洵又道:“少君让他去办那件事,不论事成与否,多半会下廷尉问罪!
入了廷尉,再想活着出来可就难了。
若是一般僮仆也就罢了,这梁广,倒是值得好好栽培。
白白死在廷尉,未免可惜......”
梁闰看向他:“元庸之意是......”
韦洵道:“不若另派人去,留下梁广为少君效力!
他二人毕竟是郭娘子举荐,如此,也能给郭娘子一个交代。”
梁闰往山下望去,忽地皱眉道:“此人外恭内傲,恐难驾驭,我不甚喜欢!”
梁闰指着威将军:“一个僮奴子息,难道不应该像一条狗,对主人摇尾乞怜?
可此人太过桀骜,我在他眼里看不到半点臣服!
他是一头狼,养狼不熟,必噬其主!”
韦洵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见梁闰面色阴沉,知道他心中已打定主意。
一个僮奴,却有一身豪雄之气,像英雄一般惹人注目。
想必身为主人的梁少君,对此也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既然如此,一切听从少君安排便是。
只是事后郭娘子处,少君免不了一番解释,以免娘子多心。”
韦洵笑道。
梁闰点点头,折身回府:
“走吧,左将军窦冲从阳平公府中讨来几坛陈酿,分润了我一些,今夜正好与元庸浮梦一醉!”
“呵呵,阳平公的酒,定然不凡,仆有口福了!”
韦洵怀抱威将军,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
小狗不安分地扭动身子,韦洵轻拍脑袋也无法让它乖巧些。
抚弄怀中小狗,韦洵突然想到,那梁广能让大黑马和威将军感到畏惧,或许不只是一头狼这么简单。
只有真正的猛兽,才会令这些家畜们天然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