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你可知罪!”
金碧辉煌的太极殿里,一道威严的声音于殿中响起。
大殿之上,那雕有九条五爪金龙,尽显九五至尊气派的皇位上,端坐着一道中年身影。
这中年身影身穿黄金龙袍,面容冷峻,目光深沉而锐利,极具威严,一看便知久居上位。
而他此刻,却是沉着脸色,正以一种问罪的口吻,质询殿前所立之人。
大殿中,气氛在此刻已然凝滞。一股磅礴龙威向着殿前那人席卷威严而去。
“请陛下称太子!”
然而,殿前伫立的那人,却是丝毫不惧那至尊龙威,言辞之间,竟是与前者针锋相对起来。
那人青年模样,身形消瘦,很是憔悴,看上去就像是个病秧子,气息虚浮不定。
而他更是满头白发,仿佛已经垂暮一般。
唯有目光与他自身情况很是不符,那目光锋利如剑,径直与宝座上的中年对视,毫不避让。
“你!”
九龙宝座上,那中年身影顿时脸上泛起怒意,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后,又很快抑制了下去。
“怎么,时至今日,你竟是连一声父皇都不肯叫是么?”
听闻此言,殿前的青年顿时现出一丝冷笑:“陛下说笑了,自我归来这十年间,你几时拿我当过儿子看待?”
“陛下还是省省吧,你我之间并无父子情谊,就别乱攀什么亲戚了。”青年淡淡说道。
“逆子!”听闻此言,中年身影顿时怒不可遏,下一刻身形陡然出现在了青年身前,右手高高扬起,可却始终不曾落下。
而青年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不躲不闪,毫无畏惧,甚至脸上还带有着一丝……讥诮。
中年身影胸膛起伏,明显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短短十年……不过短短十年!你为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你对得起你已逝的母后吗!”
“你也有脸提起母后?”青年眼中一缕怒色一闪而过,“百余年前,母后为你大玄王朝战死,她临终之时,你答应过什么?”
“你答应她,绝不改立新后,你做到了么?”
“你答应她,绝不过河拆桥滥杀功臣,你做到了么?”
“你答应她,要与天下万民休养生息,你做到了么?”
“喜新厌旧,过河拆桥,穷兵黩武,种种劣迹尽在眼前,你有何面目指责我对不起母后?”
“对不起母后的不是我,是你,玄帝杨清玄!”青年面色涨红,已是近乎咆哮起来。
显然,中年提及的那个女人,让他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嘭!”青年身形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殿墙之上。
青年挣扎起身,一缕殷红鲜血自他嘴角溢出,但他丝毫不顾,只将一双目光狠狠盯着那龙袍中年。
杨清玄神情一怔,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
在打出一巴掌的那一刻,杨清玄心里就后悔了。
没办法,面前的这张脸,和当年的她,实在是太像了。
甚至连这份倔强,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如果可以,杨清玄并不想如此对待自己的这位长子。
可是……可是这逆子,他竟然做出了那等畜生行径!这让他如何纵容下去!
“朕再问你一遍,你知罪吗?”杨清玄沉声问道。
“呵,知罪?”杨墨脸上再度冷笑,“知什么罪?知我不敬帝威之罪吗?”
杨清玄额头青筋乱跳:“杨墨!你对自己皇妹行不轨之事,事后还将其残忍杀害,此事宫中人证众多,铁证如山,莫非你还要否认不成?”
“若非青雀为你苦苦求情,朕早已将你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再回天玄城!”
“陛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杨墨更是冷笑连连,“我若是告诉你,行不轨之事且杀人的不是我,反而正是你如今最宠爱的那个皇子,你又当如何?”
“杨墨!”听到这里,杨清玄忍不住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构陷青雀!”
“构陷?是不是构陷,陛下当真心中没有疑问?还是说,是非真相,对于陛下来说,并不想知道?”
“是了,他毕竟是你如今最宠爱的儿子,你让他住进承乾殿,你甚至给他监国之权!又如何愿意去怀疑他会不会做这种勾当?”
“你!”杨清玄大怒,正要发作,却又忽然心如死灰,“罢了,你且回去吧。”
“明日这太极殿朝会,朕会公审此案,你好自为之。”说罢,杨清玄身形一闪,又回到了那九龙宝座上。
杨墨冷冷一笑,再无任何言语,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与这样的皇帝多言一句,他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