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分钟，艾树都准备去做手里头别的事情了，比如去邮箱里再选出来一份稿子，来填补小海这份稿子的空缺，谁知道小海这个时候却发来了消息：“没关系的，艾老师，您愿意认可我的稿子，我已经很开心啦。”

艾树回复说：“你的稿件质量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残雪的书尚有争议，也很少有官方媒体会选用这样的稿子。写作不易，请继续加油。”

小海回复说：“谢谢老师！其实，我爱读残雪的书，因为我和她一样内向话少，甚至因为书架上摆满了她的书，而受到了同学们的冷眼看待。能够被您认可，我非常开心，我会继续加油写作的！”

艾树的眼眶终于湿热了起来。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开始在邮箱里寻觅适合拿来替换掉小海文章的稿子。而另一边，他在工作系统中，收到了批复回信，是早已预料好的结局：审核不通过。而他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替补上一个合适的稿子。

艾树又从邮箱里选择了一个知名作家的稿子，经过了反复的校对之后，给副主编递交了过去。

副主编看了看递过来的稿子，眉毛极其浮夸地拧成了一根麻绳，嘴角往下耷拉着，仿佛看到了米饭里的一只苍蝇。

副主编刚想开口，说：“小艾啊，这个稿子......”

艾树看出来了副主编应该是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了，估计又要说审核不通过了，然而邮箱里哪来那么多优质的稿子呢？

他赶紧补充介绍道：“这个是主编推荐过来的作家的稿子。”

副主编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这个作家的名字，说：“哦......哦！这个作家啊，我认识他！他的文章一向可以！好，小艾，你就用这篇稿子去替小海的稿子吧。”

艾树对于副主编的这副做派感觉到了极度不适应，但是她只是一个刚进报社的新人，副主编又是他的上级，他哪里还有话直说呢？于是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前去岗位前，用这个稿子替补掉了小海的稿子。

同事们已经根据下班时间陆陆续续地下班了，这个时候，艾树还在工位上为这个替补的稿子做出最后的调整。到了最后，调整完成，他通过工作审批小程序再一次递交了上去。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副主编的批复意见是：“审核不通过！”

这个时候，艾树再也难以隐忍，想要打电话给副主编询问一番。说是可以的人也是他，说是不通过的人也是他，这不是在故意刁难吗？

副主编却主动发了一条消息：“小艾啊，我点错了，本来想要点同意的，你再发一遍吧。”

艾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文件打包好，再次上传了小程序了。

终于批复同意了。艾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这家报社里的个别人，似乎比预想的要居心剖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