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山间小溪一下缺少了明亮的光线,一阵微风拂过,躺在青石上的陈正感觉胯下有些发凉,一翻身站了起来。
一群小伙伴还在水里愉快的嬉戏着,一会儿潜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互相泼水,还有一个学着陈正寻了块大石头,搔首弄姿的跳水玩,那光着身子扭扭腰扭扭屁股的姿势,辣得陈正眼睛发痛。
“幼稚,低俗!”
陈正暗骂几句,走到一边放衣服的地方。
放衣服的位置是在一片平坦的滩涂沙地,这段小溪水浅,水流湍急,往下一点便是水流平缓的深水区,往上则是乱石嶙峋、高低不平的河道。
其实这片滩涂沙地之前也有不少乱石,不过被一群人合伙移开了,平整出来一块用作摔跤、烧烤的沙地。
陈正穿上了自己的粗布僧衣,然后慢悠悠的往上游走去。
晃悠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陈正见这帮小伙伴没注意,掏出宝贝放起水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左落落,右落落,童子尿给你们补一补。”
完事的陈正恍如没事人一般继续晃悠,心情舒爽了,山林间的鸟叫虫鸣,总是那么让人惬意。
晃悠了一会儿,陈正远远的见到两个人提着什么东西走到了滩涂地上,赶忙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两人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倒是比陈正等人大一些,一人手中捏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耳朵,一人手中拿着两只血迹斑斑的野鸡。
“来来来,大丰收,老规矩,二愣子,狗蛋,你们去溪边把东西收拾了,其他人捡柴生火。”
其中一个短衫打扮的少年对围过来的众人说道。
这少年叫刘森,字伯钦,这么有文化的名字自然不是文盲山贼能起出来的,听说他父亲乃是百里外刘家镇上有名的读书人,参加过科举考试的那种。
刘伯钦是家中长子,却从小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刀弄棒,跟镇上的泼皮鬼混,他父亲虽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还是没办法纠正过来。
得益于良好的家境充足的营养,加上天资本就不凡,八岁的刘伯钦力气便比成年人还大得多,在一次泼皮间的斗殴中,不知轻重的他竟直接将一个泼皮殴斗致死。
泼皮的家人不罢休,要报官拿刘伯钦,这下他父亲也没了办法,只得将他送来了青木寨。
青木寨的寨主刘大木也是出身刘家镇的,说起来还与刘伯钦的父亲是兄弟,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爷爷。
只是刘大木的父亲好赌,后来被人陷害身亡,十五六岁的刘大木从小舞刀弄枪,是个火爆性子,当街便捅了害父仇人十九刀,前十八刀刀刀避开要害,最后一刀直接断头。
犯了官司的刘大木这才辗转来到青木寨,后来凭借过人的武艺成了寨主。
刘伯钦来了青木寨便拜了刘大木为父亲,用他的话来说,在家里他从来没感受到家的温暖,来到青木寨他才感受到了刘大木父亲般的疼爱。
无奈的刘大木接受了刘伯钦这个儿子,作为补偿,他把自己三岁的儿子送去了刘家镇拜兄弟为父,两人就这么互换了儿子。
刘伯钦本就天资不凡,又正规的跟着刘大木习练了武艺,很快便成了山寨里的孩子王,绰号“镇山太保”。
原本山间多猛兽,很是危险,各家各户都不准孩子出去玩耍,而自“镇山太保”刘伯钦到来后,逐渐一扫颓势,突破寨门的束缚,能去山野间纵横了。
陈正自然也是受益的一员,跟着镇山太保混,有肉吃。
“阿弥陀佛,贫僧掐指一算,这上游的水更甜,打理出来的猎物更干净,二愣子、狗蛋,你们去上游洗去。”
陈正双手合了个十,故作高深的说到。
他怎么可能说这溪水里染上了他的童子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肉食沾染上这溪水呢?
“哈哈哈哈,二狗子又装大师了,二狗子大师,你可不能吃肉啊!”
其中一个小伙伴调笑到,引得其他的人纷纷大笑。
陈正眼睛都红了,山里猎物虽多,但并不太平,出寨子一趟也不容易,这肉可不是每天都有得吃的啊!
当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抢下了狗蛋手中的两只野鸡。
“唉,每次都吃白食,这次我来打理吧,二愣子,还愣着干什么,提上兔子,我们去上游打理去。”
二愣子也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比陈正还小几个月,个子却比陈正高出一个头,长相比较憨厚,显得脑子有些不好使,家里又排行第二,于是渐渐的便被众人叫做二愣子,他哥哥听说更惨,以前被叫做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