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曳比了“8”的手势，这让旦星尤为震惊。

眼前这位老人，在第8层关过多次禁闭，竟然没被惰性污染？

自己去过半开放区，那里的一切都令他不适，如果自己只是凡人，现在可能早已变为怪物。

他眼前又浮现出季登辉变异的情形，那股被扭曲的意志每一分都透出邪恶，每一缕都几近疯狂。而老人，在如此近距离感受过惰性后，竟尚未变异。

奇怪。

三人回到房间，旦星对王泽林了解并不多，只能先做试探。

帛曳照常起身倒茶，待她坐回身边，旦星便开始提问了。

“王大爷，您看这病院，有没有什么古怪？”

王泽林本来没有兴致，听到这句话却一下子精神起来，他盘腿坐直，似乎就爱聊这个话题，“我说了他们不信，还得你们年轻人接受程度高...其实啊...这个病院，是监狱！是牢笼！我们不是犯人，但我们会成为犯人！”

“出去以后，是更大的监狱！哈哈哈哈哈...”王泽林的笑容癫狂起来，他双手在空中展开，像是在接受审判。

旦星震惊于他的言论，其实他已经揭露了部分真相，只是在病院环境里，这些言论过于激进了，必然逃不过病院的制裁。

他是仅凭臆测，还是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这一切呢？

“更大的监狱是什么？”旦星继续提问。

“是地狱！我们都生活在地狱！”王泽林瞪大了双眼，他直勾勾对上旦星和帛曳的视线，“这里是地狱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牢笼...”

“还有很多的牢笼！一环套一环！永无出头之日！”

旦星和帛曳对视一眼，他们都很难否认这些说法，两人目光中都带有惊奇和疑惑。

不过是一个病院里的疯老头子，怎会一言道破地狱的天机！

“你之前说，上帝已死，是为什么？”旦星喝了口水，尽量保持自己的平静。

王泽林的眼神更加明亮了起来，“嘘！可不能让外人听见！”他将目光瞟向四周，病房的门并未关上，旦星示意帛曳将门反锁，老头子这才放心。

“上帝战败了！破碎之主和相啸魔正在降临这个世界！”王泽林压低了声音，他将手指竖在嘴边，看来希望对面二人为他保守秘密。

旦星和帛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目光中读出了无奈。

破碎之主和相啸魔旦星有所耳闻，那是收容神话里至高神性的两个存在。

但...

“王大爷，破碎之主和相啸魔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收容所里的至高神性是吕墨非、堂吉诃德。”旦星提示道。

“你别管，总之上帝死了！”王泽林挥舞着双手，思考以后他又补充道，“可能是那个小吕干的吧...”

帛曳拉了拉旦星的病服，皱着眉头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旦星知道，身为光明天使的她最清楚上帝是否存在，既然她已经否认，那么这个问题也没有追问的必要了。

可惜，王大爷的神论说服力终究还是低于神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