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
鸡鸣过了三声,为了生活,人们都已起来劳作。
胡同角落里,一个四十余岁的长衫男人,衣角趿拉在地上,衣摆满是灰尘,佝偻着蹲坐,身边围着一帮半大孩子。
前面开阔地,人声鼎沸,贩夫走卒人来人往,已聚集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市集。
卖着糖球的商贩卖力地吆喝着。
未见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孩匆忙跑回家去,要来三五块铜板,买一串糖球,三五个细细嗦拉。
那长衫男人,低声细语,干瘪的嗓音反如同鸭子叫嚷一般,听得边上的乞儿王吱,捂着耳朵。
那老男人,天天拿一些老掉牙的古老故事来搪塞人,听了他的故事,今朝又要饿肚子了。
王吱这样想着。
咕咕的声音响起,瘦弱的手捂了捂肚子,翻开一堆烂铺盖,在灰乎乎的棉花堆里,掏起一个满是磕碰痕迹的破烂陶碗和一根歪斜的扫帚棍,一天的生计开始了。
太阳暖融融的照在上头,王吱的运头却不是太好。
破碗里的叮当声清脆悦耳,王吱想着什么,并不在意。
一不注意,破碗里的铜钱跑了,掉在街上,王吱连忙仆在地上去捡。
头撞在一个柔软的地方。
“臭乞儿,你干的什么!不长眼睛?”
王吱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怒喝迫得他抬不起来。只低着头不敢去捡,也不敢够那只尺之遥的铜板。
一对肥大的脚穿着鞋,站立在王吱的视线边缘,抬起头,一个油乎乎的硕大肚子挡住了视线。
没能让他看见这人的面容。
周围的人嬉笑道,“彭大,要不打这小乞儿一顿,替你出出气?”
“去你的吧。”,出声那人只是讪笑。
彭大伸出一只盘着一串佛珠的大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铜板,撒在地上。
呼朋唤友,走了。
想来是看不上他的。
王吱缓缓捡起这一堆铜板,耀眼阳光如同鞭子一样抽在他裸露着的黑乎乎的背上。
“上翠英阁后头捡点吃的吧。”
王吱这样想着。
夕阳垂落,捧着破碗,回到胡同,那男人还坐在角落,一个离王吱的家不远的地方。
王吱蹒跚地挪动着身体,那男人看到王吱回来,竟也不动。
一双清澈的黑眼盯着他,嘴唇翕动。
“我今天给你讲一个好玩的故事,道祖观象”。
上古时代,天道与人道还没分的那么清楚,神明与诸多妖魔鬼怪仍杂处于人群之中的时候。
只有人族中那些最智慧的存在能够与强大的妖魔和神明们匹敌。
南方广阔的蛮荒大地上,曾经存在一个叫作三身国的国度,一群野蛮人奉着一名十分可怕的妖魔为王。
这妖魔精通变化之术,能变幻成各种恐怖的怪兽,还要日吃一男一女一童,这就是三身国的来历。
野蛮人们为了满足妖魔那无休止的恐怖食欲,四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一日,道祖游历到了妖魔的领地之内,妖魔也曾听闻过道祖的智慧,想要显摆自身的强大与威能。
于是妖魔便派遣野蛮人把道祖带到它的宫殿之中。
庞大的宫殿中,望着这身高三丈,赤须赤发的大魔,道祖说道:“我素来听说大王的威名,于是便来瞻仰您的伟迹,听说您尤其精通变化之道,为了将您的英姿传播到四面八方去,希望您能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