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动漫,所以我是先知。
我对着小樱说,“你的大脑门很好看”,然后等待着她惊喜地雀跃地牵住我的手。
但她只是赶忙用手扒拉自己的刘海,遮住自己的额头匆匆离开,她似乎并不喜欢我对她的赞美,无所谓。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被其他同学追打的鸣人,他没做什么,他只是扯了一下美幸的头发,嗯,扯下了几根,偷走了牙的作业,然后呢,然后他把牙的作业撕下来揉成团砸到了另一个同学的头上。
伊鲁卡老师急匆匆推门进来,门上架着的墨水被打翻淋了他一头。
鸣人停下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也是他的杰作。
他被追上来的同学一顿暴揍,然后还被伊鲁卡老师罚站,但是我下课离开的时候,在门外并没有看见鸣人的身影,我知道,他又逃课了。
父亲在校门外等着我,他不再牵着我的手。
我走得比别的孩子更慢,我远远地跟在父亲身后。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容易累,由内而外地累,好像喘气都很累。
“雏田”,鸣人在路口像一阵旋风一样掠过,他露出雪白的牙齿朝我灿烂地笑,他身后是紧追不放的店员大叔,我见过这个大叔好多次,老演员了。
“你这臭小子,等我追到看我不打死你”,大叔老了,跑不动了,他就停在路口,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放着狠话。
我再转过头,已经看不见鸣人的身影了。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日向花火,她很喜欢我,她总是悄悄看着我。
“姐姐,和我一起玩好不好”,她说。
“不好”,很累,待会儿还要训练,我要积蓄一点力量。
我的对手是宁次,他已经比我高很多了。
“这就是日向家继承人的水平吗?”,他将我打倒在地,用白色的眼睛冰冷地俯视我,这是他近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我战斗。
他毫不留手地一次次凶狠地向我攻来,他很厉害,我承认,身上很痛,可我提不起一点和他战斗的欲望,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就因为别人让我感到痛了吗?可最让我痛苦的是我自己呀。
将我击倒,将我杀死,我心里甚至有了一点快要解脱的快意。
可父亲出手了,笼中鸟的咒印让宁次变成了一只可怜虫,他抱住头在地上翻滚挣扎。
“愚蠢”,我的父亲如此评价,日向家的白眼看不出一丝情感,只让人怀疑这眼睛后面是不是空荡荡的虚无。
我爬过去抱住了宁次,恶狠狠地看向了我的父亲。为什么我没有生气,他却先愤怒得动手了?我不明白。
门外偷窥的花火离开了,父亲也转身离开了,宁次也挣扎着站起来推开我离开了。
我也离开了,我在走廊里,听见院子里有个老头在和我的父亲说:“雏田太软弱了,她不适合继承日向家”,是的,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日向家的宅子很大,大得让人感到恐惧,里面却只有寥寥几个人。我的父母,我和花火,几个侍女,几个宗家的长老。我走了很长的路,穿过了几个院子,才回到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墙角,抱住双腿,才发觉自己一直在颤抖,我需要吃一点药,但我不确定,忍者的世界,有没有这种药。
我取出了书包里的苦无划开自己的手臂,身体的疼痛压过心里的疼痛,就会让我好受一些,我有丰富的经验。
看吧,这就是身为人的痛苦,很多时候,我只想当一条美人鱼,但现在我知道了,自己不是一条美人鱼。
大脑逐渐冷静,笼中鸟,我想起来了,是日向家的一种咒印。
日向家有两种笼中鸟,一种刻在分家的额头上,一种刻在宗家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