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神色一阵变换，突然笑嘻嘻的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这种辛秘确实应该小心一点，黄善不疑有他，将脑袋往前凑了凑；那老头嘿嘿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我告诉你啊，那个就是……你是鲨臂！”

他抡圆了胳膊，照着眼前那一张白净可爱的小脸狠狠的扇了过去，只打的黄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有病吧？”他捂着印着五个血红手指印的脸，心里火气蹭蹭的往上涨，就像跟这老登拼个鱼死网破！

两次了！在这老家伙身上吃亏两次了！

“去玩咯！”老头嘻嘻一笑，将那条黑褐色的绳子胡乱挥舞，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

黄善咬了咬牙，起身追了上去。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但是真的很解气；他此刻就是觉得，如果不冲上去狠狠给这老家伙几刀，容易生出心魔。

一个跑，一个追，就这样不知又走出了多远，老人突然站住了脚步，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就这样呆立在那里。

黄善跑上去，不由分说，几记老拳就砸向老人的后背。

“砰！砰！砰！砰！砰！”老人的身躯很坚硬，尽管黄善一再提升力量，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拳头打在他身体上，就像在锤击着一个蒙着牛皮的木桩。

他越打越心惊，心里暗想着老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厉害，冷不丁突然听到老人沉声说出两个字：“归墟！”

“什么？”黄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搞的一愣，不明白他说的这玩意是什么东西。

老人默默的伸出一只手，径直指向前方；然后，黄善就看到了一副他此生前所未见的奇景。

一道宽阔的天堑横劈在大地之上，也不知绵延了多远；无数黑暗的、充满罪孽气息的雾气，像从天穹之上倾斜而下的瀑布灌注在这条天堑之中。

没有止境，永不停息。

黄善心头闪过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不知道那天堑是什么，那雾气又是什么，但本能的感觉到，但凡被其中一样缠上，那将要面对的就是比现在还要可怕一万倍，绝望一万倍的处境！

“咕咚！”尽管嘴里没有唾液，他喉头还是滚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说道：“老头，咱们别看了，赶紧走。”

说着，他就去拉老人的衣袖，那老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执拗的站在那里，嘴里似在自言自语：“跑不了，早晚要面对的。”

“一切终将毁灭，一切终将归墟。”

“这是归宿，无处可逃。”

眼看他犯了癔症一样，黄善心里更加着急，他扯过老头的衣领，就是几个巴掌招呼过去：“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就是一个有老年痴呆的笨老头，啥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啥也不想知道。”

“咱就好好的在这里苟着，等八万年以后，我带你出去，别的啥都别想。”

任凭他好说歹说，老人依旧是纹丝不动，像是被附身了一般。黄善一咬牙，将他打横抗在肩上，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烈的危险从后方传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是这一眼，险些让他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