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芷走后,别凡又跪了很久很久。
这三天对别凡来说,比三年都要难熬。
当晨岚再次来到他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朝他挥了挥手:“你起来吧。”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已经过了三天,三天啊,不是三分钟。一般人跪三十分钟都受不了,何况别凡跪了三天。
他只觉双腿失去了知觉,刚试着站起来,又像一根被人隔断了树根的树一样,落在了地上。
晨岚转身看了他一眼:“要我请你么。”
说完,晨岚想起三天前的事,捏了捏拳头:“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最好记住这个教训,并不是每一次你都有这么好运的。”
“弟子知错了。”别凡撑着一块石头蹲了起来,抬眼一看,师父已经走远了。
别凡忍了一会儿,双腿似乎很酸,还好,这说明双腿没有被跪废了。
别凡试着自己站起来,可谁知他才直起了身子,脑袋里晕晕乎乎的,眼前一花,双腿不自主地发软,又差点儿跪了下去。
别凡又试着站起来了好多次,虽然他每一次都失败,但是每试一次,他的难受程度就减轻一点儿。
终于,不知道试了几十上百次之后,别凡还是站了起来,他活络了一下身体,直到恢复得和从前一样之后,他才看向了四周。
远处,有人高呼的声音。
别凡一片茫然,不知道师兄们在哪里。
他茫然之际,李云走了过来:“小师弟,你终于恢复了。”
“李云师兄,你怎么来了?”别凡不解。
李云道:“师父怕你跪晕乎了,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你不比斗么?”在别凡眼里,李云在小儒峰,也算是一个人物。
“唉。”李云意味深长道,“我学艺不精,昨天就被落花峰的莠兰师姐打败了。”
“落花峰?”别凡有淡淡的疑问,“落花峰的人,都这么厉害的么?”
“那也不尽然,只是那莠兰师姐是落花峰枝英堂花神君师叔座下最得意的弟子,败给她,也算败得有面子了。”李云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大师兄呢?”
别凡突然问的这一句,才让李云醒转了过来,他拉着别凡的手,一边往前山跑去,一边道:“差点儿忘了,现在是大师兄的第二场比赛,我们赶快去看看,为他加油!”
“大师兄都赢了一场了,厉害!”别凡真心赞扬大师兄,希望他能赢。
二人走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了大师兄,不过,发生在二人眼前的事,却让二人又惊讶,又痛心。
只见与大师兄比斗的,竟然是不臣峰的靖空。
他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功,只见他手掌所指之处,一个又大又尖又长的刺,以无坚不摧之势,逼向天元。
坐在远处,身为一脉首座,也是今天的裁判之一的晨岚,却是看出了些眉目:“荆棘问罪?”
接着,晨岚对着靖空的师父胜棋道:“这荆棘岭的功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荆棘法诀?”几位首座的目光,都转向了胜棋。
与其说几位首座是在看他,倒不如说是在向他问罪。
胜棋却是不惊不怒:“还记得当年魔教,也就是如今的荆棘岭,他们的主人驾驭大鸩鸟,被正道以神兽獬豸和狴犴击败后,落入了死亡禁狱,临死前把荆棘法诀刻在了石壁上,所以……呵呵,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必多费唇舌了吧。”
“真的吗?”晨岚的眼里,没有一丝丝的信任。
而片刻间,大师兄被一股狠烈至极的真气逼至擂台边缘。
但靖空的这一招荆棘问罪后劲儿十足,大师兄还没有站稳身体,整个人,连同纵横剑,飘出了擂台。
大师兄口吐鲜血,只能认输。
而擂台之上,原本大师兄画的横横竖竖的棋盘,也已经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棋盘的样子了。
小儒峰的几个人赶快过来扶起大师兄,说些安慰的话。
而擂台上,靖空得意了一会儿,准备享受一下万众瞩目的喜悦。
可是,片刻后,他看到沉稳镇定的林彦杰后,他脸上的笑容又赶忙收敛起来,双掌一紧,略微嗔怒地捏了捏独善剑。
靖空忽然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灰溜溜地走了下来。
看到天元大师兄败了,别凡别提有多悲伤了,这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在自己心中,就是自己的亲人啊。
“大师兄!”众师兄们安慰道。
而作为裁判的晨岚,看到自己的爱徒天元输了,神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样看来,小儒峰就要全军覆没了。
大师兄摸了摸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显然,靖空的那一招荆棘问罪的后劲还没有过去。
晨岚看了看天元,走了过来,拿出几粒大还丹,面无表情地给了天元,然后再冷冰冰地走了回去。
“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待,对不起。”天元抚摸着胸口,闷闷道。
而另一个擂台之上,已经开始了一场比武,是人宗的两个人比武。不消说,自然不是小儒峰的人,也不是君子峰的人。
君子峰和小儒峰一样,全军覆没。
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大梁峰的笛剑和扇剑二位同门师兄弟比武。
这是胜棋的阴谋,他见扇剑和笛剑二位师兄弟,昨天轻轻松松地赢了,便断定,人宗就以这二人最为厉害。
胜棋才从中作梗,让扇剑和笛剑比斗,好迅速淘汰他们其中一人。
只是这种情况,大梁峰首座仙梓早已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已有了应对之策。
笛剑和扇剑二人站在台上,一人手执折扇,一人手拿竹笛。
“呵呵,扇剑师兄,我们从没有比过武,我很想知道,是你的浩然正气厉害,还是我的竹笛厉害。”笛剑长笛横在嘴前,准备吹起笛子。
“好啊。”
笛音一响,阳光似乎都凝结成束,风变得又细又凌厉,拂在身上,如针扎一般。
扇剑把扇子在掌中一转,一股和风吹过,使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