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餐厅里,竹取肆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佐京凉。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轻抿红茶,头顶正对着一枚圆顶灯,身上的西装洗的有些发白,袖口还有缝补的痕迹。
看起来,他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
竹取肆并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但佐京凉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在意现实中发生的一切。
如果忽略掉四周的环境,仅仅只看他喝茶的动作和气质,旁人怕是会以为他此刻正坐在凡尔赛宫里享受下午茶呢。
他应该是个很讲究仪式感的人,或者说……这是搞艺术的通病?
叮铃!
出餐的铃声响起,竹取肆将提拉米苏取来。
“谢谢,”佐京凉颔首致意,“你观察我许久了,是想了解些什么吗?事先说好,我会的不太多,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成就。”
原来他知道啊。
竹取肆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是我从没在现实中见过活着的艺术家吧。”
佐京凉笑了一声,微微抬头看向窗外的路灯:“原来如此……真是羡慕啊。”
“佐京先生何出此言?”
“关于我的名字,是城间小姐告诉你的吧。”
竹取肆恍然大悟:“哦,差点忘了,我是竹取肆。”
“竹取……”佐京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个姓氏真特别,是取自《竹取物语》吗?”
“是的,佐京先生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不要着急。”佐京凉用食指蘸了蘸杯盖里沉积的水汽,随后在桌面上轻轻一划。
“在东京,人们总是自觉地保持自己和他人的距离,很少会有人用纯粹好奇的目光去打量陌生人。一般来说,会这样做的只有取材的画师。”
“这样吗?”竹取肆低头沉思,他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些细节。
经过佐京凉这么一说才发现,即便是好奇心最为旺盛的七宫琉璃也很少会打听陌生人的事,比如小林苍介的事她就完全不感兴趣。
“竹取桑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像是握过画笔的样子,面容又如此年轻,应该只是来兼职的学生。”
竹取肆点点头,以示肯定:“佐京先生的观察力真是出色,是画画锻炼出来的吗?”
“当然。”
“那…佐京先生口中的‘羡慕’又该怎么说?”
“当然是字面意思啊。”
佐京凉笑了一声,用勺子挖了一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抱歉,糖分能让我保持思维清晰,像这样的甜食对我而言是难得的享受。”
他先是解释了一句,随后才继续说起先前的话题:“竹取桑方才的行为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单纯的想看一下这个人,想看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带一点其他的心思。”
“能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大多都具备一种松弛感,那是过着不用为世间名利而奔波,随心所欲生活的人才能具备的态度。”
“在东京,每个人都很忙。人们没有时间,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听着他的解释,竹取肆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有他说的这么邪乎吗?
在他老家,走在路上碰见什么事就停下来看看热闹不是很平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