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冷硬地面，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江忘适应了好一会，终于看清面前整整齐齐蹲着的三个人。

“你们怎么在这？”她嗓子有些哑，整个人塞在讲台里，声音在讲台中闷闷作响。

“周渊把你驮回来的，你怎么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一个人晕倒在外面？有没有受伤？”

季卡莉和沈既白几乎同时开口，吵得江忘有些恍惚：“这里是……”

“高三（1）班教室。”周渊答道，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也是再生者。”

见江忘还在恍惚，周渊继续解释：“我从窗户跳下去找你，。”

这是三楼，同是再生者，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江忘腹诽。

季卡莉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一句都不让人听懂。”

江忘默然，不确定是否该将她们牵扯其中，转移话题道：“你手机掉播音室了，现在去拿可能不太安全……我会赔你一个新的。”

季卡莉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怎么回事？”

沈既白温声劝道：“如果是有危险，你不说，我们不知道，兴许就一头撞进去了。”

江忘终于开口。

……

“金风铃要刀你？怎么会……”季卡莉喃喃。

沈既白认真看江忘：“你有计划了，对吗？”

江忘点点头，盘腿坐直，发动技能。

一团孢子黏土在她手中悬浮。

“我打算没事就跟踪她，看有没有多的线索，你们看……”

江忘念叨着，在众目睽睽下对黏土搓捏蹂躏，刚刚由魂力重塑的双臂充满力量，江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量，在她的精雕细刻下勉强出来个人形，眼看就要完工，江忘一激动，黏土在她手里炸开。

江忘只愣了一秒，若无其事地把黏土碎片重新聚到一起，张嘴就是胡说八道：“正式制作前，捏碎一次，这是雕刻艺术的仪式。”

季卡莉瞥她一眼。

第二回合，江忘全程不敢大意，终于用她刚刚驯服的两只手成功完成一个头套，她一把将这口歪鼻斜的怪脸糊在自己脸上。

“这样是不是就认不出我了？”怪物嘴和鼻孔一起一张一合，希冀地看三人。

三人恶寒。

沈既白接过话头：“我们帮你吧。”

季卡莉无比赞同地点头，一把扒下江忘脸上的黏土，三两下搓回一团泥球：“就是就是，我们帮你。”

……

江忘召唤出新的黏土，照季卡莉的建议，给黏土分了几个颜色，铺在讲台里供三人自由选取。

三人忙碌开，周渊水平和江忘差不多，不是少只耳朵就是多个鼻子；沈既白显然很有天分，看得出是个人。

季卡莉鹤立鸡群，只见黏土在她手里比在江忘这个主人手里服管不知道多少倍，肌肉、神经、肌肤…一张雌雄不分的俊美面庞在她手里成型。

江忘目瞪口呆：“这么强？”

季卡莉毫不谦虚地一扬秀发：“那当然，不想想姐姐我学了多少年？要不是文化分实在太低，天天上文化课，手法生疏了，给你弄个当代美神不在话下。”

江忘感激涕零地接过季大小姐精心匠造的头套：“不用美神，路人就好，我是去做间谍工作的，不是去选秀的。”

她手指一点，黏土便凝固起来，纹路触感与真人无异。

江忘将头套覆在脸上，孢子自然地将头套与她融为一体，江忘惊奇地发现季卡莉精心捏造的肌肉神经竟真能发挥作用，借着季卡莉的小镜子，美人一颦一笑生动自然。

江忘赞道：“季大小姐，你是天才！”

季卡莉好奇地看来看去：“怎么动起来的？”

“我对黏土有控制力，其实不捏那些肌肉应该也能动……”江忘换上沈既白捏的普通人脸，一个傻笑，嘴巴黏土就把鼻子黏土扯成两个半鼻。

沈既白若无其事地把头套揭下，郑重地把季卡莉的巨作套在江忘头上：“还是让专业的人来。”

季卡莉绕着江忘打量一圈，对她的作品效果不甚满意：“脸有了，声音还是能认出来你。”

周渊悄悄将手里比江忘的史莱克还要丑陋的怪物销毁，正色道：“我教你。”

周渊虽然常和几人逃去网吧，却不总是在和她们大呼小叫地组队开黑，他更喜欢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面无表情地进行配音工作。

擅长情绪饱满，性格外放的女性角色，偶尔接不到活也配男角，在圈内一直是性别成谜的存在。

江忘迟疑：“能行吗？”

周渊点头：“可以，但是，”周渊定定地看江忘，“我只能教你方法，最终效果看你。”

江忘连连点头。

周渊让江忘发出几个音节，分析她声音特点，教她调整发声部位，甚至编了一套小的健嗓操。

一套指导后，江忘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

沈既白很委婉：“介于男女之间。”

季卡莉很直白：“介于人鸭之间。”

江忘：……

周渊安慰：“你不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也不是最差……呃，多练练。”

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