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朱武沉吟起来,心底思忖如何反驳。
“哥哥,你之前说本相如何,如何。我如今念头不畅快,却也隐隐感觉到离点燃本相只差一线之隔,若是任我宰了那个李吉说不定立地就能突破。你就让我去吧,去吧。”
史进再三说道。
“那我抽调两百人与你下山……”
朱武拗不过史进,想着对方与那李吉也算是血海深仇,庄园被毁,一腔怨念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心底也只有依了史进。
而两百人于山寨而言,也是大半的兵力。
“嗨,杀他一个猎户何须那般人马,我自去矣。况且人多了,准备起来更是麻烦?反倒是容易打草惊蛇。这厮不是说了吗?李吉只摆三天酒席,我不去趁着这个时机结果了他,让其逃回县城,后面哪里还有这般好的机会?”
总而言之,史大郎分析起来也是一番头头是道。
他一个人轻车简行,说起来确实是方便行事。
倘若李吉真如他所言,只是一个区区猎户,那史进的主意还真就没啥问题。
一个普普通通猎户,一刀子捅杀就是了。
可问题在于——已是成为都头的李吉又哪里普通?
只是眼下,山寨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这一点。
如何肯承认一个猎户比自己等人强?
又有谁会相信,区区几天时间,一个人的本事就会成倍量地增长?
……
银白的月盘皎洁,月光好似白纱笼罩大地,像极了史家庄燃烧的那个夜晚。
李吉的猎人木屋却是出奇地热闹。
灯火通明,言笑晏晏。
一众猎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预判失误?那贼厮不来了?”
李吉端着酒杯呢喃自语。
他杯子里清亮亮一片,能倒映月轮,实际上是水非酒。
今日已经是酒宴的最后一天。
李吉故意放出消息自然也是打史进的主意,不过这事儿,他也只是赌一把,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正是如此,也就没请知县埋伏兵于此。
主要是若是安排四五百人的伏兵,那也没地方放。
而且万一史进不来,兴师动众,又没个结果,未免落了在县太爷眼中的印象。
另外要提一点。
倘若史进趁夜派兵杀到又该怎么办?
呵呵。
屋子里是什么人?
这是一群猎人,长年与野兽斗争的猎人。
让他们杀翻史进肯定没办法。
可给李吉争取逃跑时间,那一定没问题。
李吉唯一赌的是史进孤身前来。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
少华山寨若是白天动兵,四五百人动静如何瞒得过山里的猎户?
鸟兔惊,走兽奔,而猎户必定知道。
屋子里一大群猎户难道都是瞎子不成,瞧不出动静?
若是晚上?
呵呵。
谁他妈会大晚上四五百人行军?
这是草寇,不是正规军。
再说古人有夜盲症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说史进要想杀李吉必定是孤身前来,最多带上十几人作为特种作战小队。
十几个人?
李吉是半点也不怕。
他赌的就是史进少年心性,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