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手不说话了,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他们最后还是感慨万千。
即便天色完全给下来耶蒙已经离开后他们还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个话题或许会持续很久时间,今晚的记忆甚至可能会他们的晚年被不断咀嚼。
耶蒙回到房间的时候,修夫就在一旁观看,目睹了整个过程。
修夫并不是那些世代显贵的千年家族,甚至没有一个正统骑士的父亲,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佣骑手。
按照常理来说,他是不可能被选为首相的侍从的,然而世事无常,他出身谷地的他被首相看中,也让他有了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的机会,可以铭刻自己的家族纹章,可以宣称自己的家族姓氏。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用新月作为这个家族的纹章,兴许可以将其传承下去。
他可以理解那些水手的兴奋,因为他也是如此。
然而,他不能明白总主教为此徒耗时间是为什么,他是首相的侍从,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大人物,他们会像总主教大人这样关心这些下层人物的身体吗?
修夫自己在成为首相的侍从后他都不太关心这些了,这甚至会给他带来一种自卑的羞耻感心理。
他仔细回想,那些大人物也从不关心这些,他们更关注小人物的忠心,能否为他们不竭的效以死力。
当然,他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柄利剑,不应该多做思考。
耶蒙安坐在房间里,他回想起水手们的心酸无奈和小心翼翼,看着旁边的修夫不苟言笑,安于职守。
他来此十余年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已经心知肚明。
八千年的时间,有时会有国王和贵族被一群暴民杀死,然而在整个历史中,建立统治的还是那些人,那些姓氏。
史塔克,兰尼斯特,艾林,马泰尔,海塔尔,戴瑞……
这些据说传承以千年计数的家族长存不灭。
维斯特洛的千年家族比比皆是,姓氏没有丝毫变化,血脉仍在流传,统治着他们祖先的城堡。
作为翻书人可能为此感到震撼,然而身处其间,只有无穷无尽的压抑遍布全身,感受不到丝毫希望。
耶蒙面前摆着一个黄金冠冕,华贵精致,一看就是名家所作,且带着非常明显的维斯特洛色彩。
这并不是属于总主教的水晶冠冕,这是国王的冠戴。
当然,这并不是耶蒙偷藏的用以自娱自乐的玩意,他深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堂皇大道,自然不屑于在平常生活偷藏一顶冠冕自娱自乐。
这些只有失败者才会以此安慰。
这是属于坦格利安王朝的冠冕,冠冕很陈旧了,已历经年,然而这些不等掩饰它的正统地位,它曾经属于韦赛里斯王子,他母亲蕾拉王后用其为他加冕。
即使没有任何领土和封臣,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国王。
人们叫他“乞丐王”加以调侃,可始终不能否认他的国王身份。
当他游走在自由贸易城邦时,随着七国逐渐稳定下来,铁群岛的叛乱也被平息,自由贸易城邦们认为这个王子无利可图,于是对他不复从前的礼遇。
迫于困窘的生活,他将母亲的王冠卖掉,从此不复曾经的贤明,逐渐陷入疯狂的境地。
这个王冠辗转流传,最后被一个好事者送入劳勃国王的宝库。国王在经过几天的兴奋后,兴致很快过去,于是于是这顶冠冕也被遗忘在角落里。
耶蒙从首相那里将冠冕拿走,将其还给韦赛里斯王子,作为一块敲门砖。
长路漫漫,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