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牟听到皇帝问话,也懂事的将情绪藏了起来,回道:“是的,陛下。”
“臣原本只募集到了40余位族兄,这个成果还是在族长的同母胞弟一力支持下才出现的,但……”
白牟仿佛想到了什么让他感到嫌弃的事情,“但听闻陛下继位之后,族长便叫停了准备出发的我们,我本以为他弟弟支持陛下的事情被其发觉,想要坏陛下大事。不过,后来看其动作,我想了很久,感觉应该是族长他也想要拍陛下马屁。”
“咳!”
听到咳声,白牟立刻改口,“是想要效忠陛下。”
“嗯,白家族长果然是忠臣孝子,后面呢。”胡亥感觉自己像在听故事一样,竟有些入迷。
“后来族长他老人家,一个人拍……一个人效忠陛下还嫌不够,拉来了孟家和西乞家族,这两家人很快便与族长达成约定。数天之内,便招来了数百敢战之士,臣已为陛下尽数带来,共三百七十八人,其中善骑者一百六十余人,目前暂屯于咸阳城外,与臣入城者一十有六。”
白牟大声说完,等待皇帝的夸奖。
不料皇帝却道:“孤记得,只让你去白家招募勇士,谁允许你将西乞氏、孟氏的人招入队伍,朕记得并没有给你这样的权力。”
白牟惊愕的抬头,看到皇帝那已经垮下的脸,生气不似作假。
连忙跪下,“国君,仆绝无二心!仆知错了,仆该死,我这就去将这些混蛋遣散!”
“你的错误,遣散人家干嘛?”
白牟语塞,“仆,仆……”
良久,无言。
“唉,平身吧。”
白牟哆嗦的站起身来,像一条没人要的小狗。
“近前来。”
白牟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旁边的寺人,直到皇帝脸上出现些许不耐,才慢慢挪动脚步,踏上高台。
白牟蹲在皇帝身旁,胡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右手旁的剑。“你如果一直在我身边,做一侍卫,替我拿剑,那你的表现称得上可圈可点。”
“但!”胡亥的声音逐渐提高,“孤现在是皇帝,孤的身份变了,你这个仆人的身份要不要跟着朕变化?”
白牟小心的点了点头。
“变化虽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但朕也无法容忍蠢货长期存在,你饥渴的揽下了西乞氏与孟氏的人手,看似多了几十号可用之人。可你这种僭越行为,不仅向外暴露了朕的御下无能,还释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朕根基不足。”
“你知道吗,如果你在荒野之中,向狼群暴露了你的虚弱,那你便会被群狼撕碎。”
“同时,因为你的年轻与处事的应对不足,十分容易导致西乞氏与孟氏之人,难以对你心服口服。”
“将来一旦鬣狗们扑向朕,这两家之人有极大可能坐岸观火,甚至倒向对方!”
白牟已经冷汗淋漓,不知所措。
“功是功,过是过。至少在此事上,你功过不能相抵。”
“去,领三十鞭刑,就在跟你来的那十几位好汉面前!”
白牟头脑瞬间清醒,“诺!仆这就去。”
看着白牟那仿佛奔向死刑场的背影,胡亥脸上多了一抹微笑,随后对身后说道,“你去看着点,不准他有事。”
“诺。”小黄门离栾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窜了出来,快步跟上白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