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紧张刺激的旋律,但人们对这个曲子有些陌生。
“这是何曲?”皇帝问道。
“回皇上,这是《豫让三刃》,小女子早听闻皇上宽宏大度,尊敬忠义之人,故私自将此曲加在《月神折月》前,献给陛下。”
“不错,赏!”
乔秋筠抱着琵琶走了下来。
她不知道皇帝有没有理解她和曹青山的意思,接下来的演出,就是一场赌上生命的赌局。
乐声悠悠响起,似从云端飘来,空灵而梦幻。
一群身着洁白纱衣的舞女轻盈地步入场中,她们宛如月光下的仙子,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圣洁的气息。
领舞的女子身姿最为婀娜,她微微仰头,仿佛在仰望枝丫上芳香的桂花。
舞女们手臂柔若无骨地舒展,似在触摸那如水的月光。
脚步轻点,又如在云端漫步。
随着队形的变幻,队伍中一个舞女,跳舞时不断地向皇帝靠近。
在她离皇帝最近的时候,突然向前一步。
那舞女刚打算抓住身上藏的匕首走向皇帝,就听见皇帝命令道:“抓住她!”
随即皇帝身旁的侍卫冲上前来,讲她摁倒在地。
她身上的匕首应声落地,满座宾客无不哗然。
她头上的面纱也被士兵扯了下来。
“是谁派你来的?”皇帝问道。
那刺客没有说话。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一旁有人突然喊到:“掰开她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刺客口中藏了毒,见事情白露,已经服毒自尽了。
侍卫将她的尸体拖了出去。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满座宾客也陷入了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乔秋筠和曹青山对视一眼,心中既庆幸又担忧。庆幸的是他们的暗示似乎起了作用,皇帝及时察觉了危险;担忧的是不知此事后续会如何发展,是否会牵连到教坊众人。
皇帝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今日之事,必有幕后之人。彻查此事,不得有误。”众臣纷纷领命。
将众人环视一圈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乔秋筠和曹善才身上:
“你二人今日之举,虽有唐突之处,但也算是立了一功。若不是你们的曲子暗示,朕恐遭不测。”
乔秋筠和曹青山连忙跪下谢恩。
皇帝接着说道:“此事过后,朕定会论功行赏。但现在,你们需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小女子昨夜从曲江池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舞女房外,却听见一声惨叫。接着,隐约看见有人换上了她的衣服,于是怀疑今天会有人图谋不轨。”
乔秋筠不慌不忙地说着。经过这一次豪赌,她的心态也坚定了很多,完全没有前夜那么紧张。
“我们不知道应该将这个消息告知谁,防止打草惊蛇。考虑到刺客大概率并没有读过书,小女子就想用豫让刺赵襄子一事配合曹善才的《十面埋伏》来提醒皇上。”
“豫让三刺赵襄子,前两次都伪装成他人,却都被识破。你这女子,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竟能想出这般巧妙的法子来提醒朕,实乃难得。”
皇帝顿了顿,继续道:“你既有如此急智,又有这般胆识,若生为男子,定能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为。不过,即便身为女子,你今日之举也足以让众人钦佩。朕定会重重赏赐于你,以表彰你的功绩。”
乔秋筠谢恩之后,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乔秋筠起身。
最终,在乔秋筠的求情下,教坊并没有被那个刺客所连累,皇帝也赏了乔秋筠和曹青山些宝物。
一回到光宅坊,乔秋筠就跑去了沈银竹家中。
等她到那里时,已经有侍卫在了。
经过一番调查,侍卫们在沈银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刺客在杀害沈银竹后,并未将她的尸体随意丢弃,而是藏在了房间的一个隐蔽角落。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苍白,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乔秋筠看到沈银竹的惨状,不禁泪流满面。
她想起前些日子沈银竹来找她时的兴奋模样,心中满是悲痛。
她的脑海里,沈银竹的惨状消散不去,导致她熬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日清晨,乔秋筠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这热情又聒噪的声音,想必是崔晚莺。
乔秋筠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门,崔晚莺身上浓郁的香气和她的声音一同向自己扑了来。
“秋筠呀,你这下可了不得了哟。”她热情的抓起了乔秋筠的手。
“如今这长安城里,好多公子哥都看上你了呢!昨夜的事情都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那些个公子们都在打听你是谁,想目睹你芳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