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长的太好看,还是遮挡一二。
以后我们就是去岁东京逃难的姊弟。城西北有个村子,我们去那里买车马。”
“都听阿弟的。”
京娘清脆的说完,犹豫了一下。
悄悄伸手牵住李允的袖口,好像大姐姐怕调皮弟弟乱跑一样。
……
晋阳城西北这个村子,紧邻军营,谁也说不上村子和军营哪个先有。
有人说最早是修建晋阳城的工匠徭役聚居,几次战乱后都是毁了又聚。
它就一直这么神奇地夹在晋阳城和军营中间。
村口的几人打量着远远走来的二人,眼神意味不明。
李允按着京娘的肩膀,让她坐在羊皮卷儿上歇息,叮嘱道:
“阿姊,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有事就大喊。”
“咯咯咯!”
京娘歪着头把手伸进纱布下擦汗,边擦边笑:
“阿弟认我做姐姐,却把自己当哥哥。奴晓得了,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你也要当心些。”
又抬手给李允正正发髻,看着他甩着拂尘,昂首挺胸走过去。
李允对着村口的几人,两手合抱作揖,口吟:
“福生无量天尊!”
一位中年壮汉语气不善地问道:
“何事?”
“诸位善人,小道无界子,欲贾马两匹车一架。”
“两匹马,一架车?”
李允右手握着拂尘柄,轻轻一甩,不卑不亢答道:
“正是。”
中年壮汉开口问道:
“什么马?”
“骑乘纯色儿马齿四五六尺余,挽马骒齿五七性顺,有劳善人。”
“哈哈哈!”
李允说完,村口几人大笑不止,七嘴八舌开始哄说。
“小黄冠,你不会是不懂装懂吧?”
“齿四五六尺纯色,你想的美!”
“毛还没长,就要骑好马,你身后那位你骑过没有?哈哈!”
“我们敢卖,你敢要吗?
李允随意用拂尘扫着蚊虫,面带微笑看着中年壮汉,不咸不淡吐出四字:
“怎么,没有?”
满场寂静。
“……”
中年壮汉饶有兴致看着小黄冠李允:
“你自己挑还是在这等着?”
李允又恢复那种得道高人的样子,客气说道:
“有劳善人,马多牵几匹,辎车最佳轺车也可,如果只有行军车,那小道也只能勉为其难。”
“可带足银钱?只要金子和官钱。”
“善人宽心,那是自然。”
中年壮汉走到众人之中交待一番,有二人向村后而去。
原本李允只想买架车马,想到好久未见发小义信兄,怎么也该带点礼物。
料想东京好马难求,不如在此一并购得。
盏茶功夫,一人牵来一骢一骊两匹骏马,样子看起来都算上乘。
李允将拂尘往胳膊上一搭,走过去摸摸马的鼻骨和下颌,围着马转了一圈。
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听赵观主所言,原以为晋城会有几匹良驹。”
牵着骢马的年轻人听李允说完,脸上顿时有几分怒气,扯着嗓子:
“小道士,你不要不懂装懂,哪里有差?没钱就不要来寻爷开心。”
李允没有理会年轻人,绕着马一副心疼的样子:
“蹄冠松动、蹄缘干裂,马是好马可跑不了路,小道要来何用呢?可惜可惜!”
说完,走回中年壮汉身边,侧身打个揖:
“这位善人,小道行走江湖,讲究结个善缘。
但望善人能坦诚相待,小道无界子必承恩惠。”
壮汉掩着袖子掂掂手上的物什,勉为其难地说道:
“看黄冠是方外之人,我也结个善缘,至于能不能入了黄冠的眼,就看那畜牲了。”
说完,又打发二人去村后牵马。
十几丈外,京娘看着李允甩着拂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角不由上挑,满心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