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公子王孙,牺牲的大将军,和那些树倒猢狲散的党羽。墨忱脑海里想象出历史上许多经典的桥段,张居正一生贡献给万历,死后却惨遭抄家,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异世界,人性是不会变的,历史终究会是相似的。
“玲儿,我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倘若你教的很好,我学的也很快,最终挤进了积分榜前五十,晋级后去会哪里?”墨忱跟在玲儿后面走出训练室,望向天空,已至暮色,几缕夕阳的发丝在大地上飘过,即使那夕阳不真,那余晖也不真,都是训练场模拟出来的,墨忱心中淡淡的忧伤却是真的。
“参军吧。”玲儿轻轻说道,盯着远方的日光,微微皱了下眉头,“战火还没有停止,我们也不能停下。”
“听我爸说,梁国内部分为两派,新派和旧派,你爸和我爸属于老派,也就是帮助梁王统一领土的最早一批功臣,然而狡兔未死,走狗先烹。”
“新派以各种隐晦手段向梁王施压,使其同意实行他们所制定的政策,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老派已经过时,不中看更不中用!”玲儿愤恨地冷哼一声,眼睛却止不住地开始泛红。
“后面你都知道了,原本功绩圆满的大将军墨仁无法忍受新派对他们的诋毁,更无法理解梁王的无动于衷,”说着玲儿用衣袖抹向眼角,轻轻抽泣起来,“就亲自请命带兵出征,以证老派不死,然而谁知新派的领头者竟暗中与敌军相通,把墨将军的作战计划托盘而出,致使常胜将军吃了最惨痛的一场败仗。”
“墨将军或许是不理解自己天衣无缝的排兵布阵为什么会如此快得溃败,或许是接受不了没有证明老派实力反而应证了新派的诋毁之词,将军……只身杀入敌军,斩掉数百人后力竭而亡。”玲儿不再说话,死死闭着眼睛扑到墨忱怀里,墨忱顺势搂住玲儿不断颤抖的身体,他倒没有多么伤心,毕竟除了刚刚玲儿说的话,他一概不知,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
但他为墨将军不平,没有任何人能够以这样卑鄙的方式摧毁他人的信仰,将他人的尊严用脚踩在地上,一点一点碾碎他,嘴角还挂着自以为胜利者的笑容,彻彻底底地杀人诛心,这不公平,这完完全全不公平!
墨忱心底燃起一团熄灭已久的火苗,他打职业是为赚钱,其次是满足自己的好胜心,追名逐利,这点他从来不否认;然而曾经那个小男孩,在某个放学的傍晚,在回家路上挥舞着折断的树枝,上下挥舞,心中想着“我这一剑,平天下不平之事,助天下不平之人!”
只不过如今回头看去,墨忱只能将其视为幻想,甚至比幻想更不切合实际。但是,这一切只对于曾经的世界而言,在这个异世界,重新审视那时的幻想,却徒然多了几分实际,和将其变成实际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