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上辈子我是何时降生,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和母亲都是三缄其口,而我只是一个只知道吃饭喝水的傻子,大抵是难产,把我变成了一个不开窍只知道吃的傻子。
前世父母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吐露的真言,言语间藏着难以言喻的隐痛,随后,他们便悄然拭去眼角的泪珠,心中满是内疚与自责。
那场分娩的艰辛娘亲丝毫不记不提,却将:“把我变成了一个不解世事、唯食是念的灵魂。”这件事情重重的压在心中,总是在责怪自己。
在这般氛围的熏陶下,我的弟弟也成长为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他终日埋头于琐事之中,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担。
即便如此,家中的每一位成员,依旧对我这个痴迷于口腹之欲的“傻子”,抱以无尽的溺爱。这份纵容,如同春日细雨,无声却滋养着我那未开化的心田。
在那段前世逃亡的艰难岁月里,娘亲的“尿失禁”成了我们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她因这病脱水严重,总算忍下羞耻,决定寻求大夫的帮助。
那位老大夫,心怀慈悲,念及同乡之情,不仅未收取任何银钱,还以极大的耐心和善意对待我们。
他轻叹天下大乱,无药可赠,却仍赠予娘亲医术上撕下来的一张方子,逃难路上还要带着,可知其珍贵。
老大夫跟娘说,她通过特定的训练,或许这病症能有所缓解。
娘亲的眼中闪烁起了希望的火花,我知道娘不会死了,要知道这之前,我几次夜里看见娘,几度把自己的腰带抛到了树上。
彼时,正值天下动荡,人们纷纷逃离家园以求生存。
娘亲为了我和弟弟,勇敢地迈出了家门。
她的病情却成了我们前行路上的一道沉重枷锁。
每当裤子被尿液浸湿,她只能默默忍受着那份难堪与痛苦,却依然咬紧牙关,坚定地向前走去。那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但她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是自责于自己未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以便能更轻松地与我们一起快速前行。
把意识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我感受到街道上热闹非凡,众人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挤到我的母亲,娘腹部隆起,伫立在医馆门外,伫立在人群中,只是远远投去一抹温柔的目光。
在这个时代,孕育新生命的女子往往选择居家静养,待到瓜熟蒂落之时,便寻觅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助阵,而医馆,对于她们而言,始终是个不会接触的地方。
原因有二:一则,医馆之内,大夫多为男性,男女有别,观念使然,以免落下闲话,坏了名声;二则,医馆是病痛交织之地,孕妇体质本就娇弱,一旦不慎染上传染病,不仅危及自身,更可能祸及腹中胎儿。
母亲伸长脖颈,仿佛在捕捉着什么遥远而微妙的乐趣,我分明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待。
周遭的喧嚣似乎都淡出了背景,我听着周遭的声音,原来是一起医患纠纷。
原本快死的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脆弱生命,尚未踏入医馆门槛,便已黯然消逝。然而,他的家人固执地指责医馆未能及时伸出援手,导致悲剧上演,坚称需给予赔偿。
我心生一计,或许医馆能成为助力,让母亲免受分娩之苦。前世曾目睹一些大夫,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孕妇面前施展医术,她们喝下那匆匆熬制的汤药,便可清醒着亲眼见证大夫如何破腹取子,再行缝合,之后孕妇竟仿佛忘却了疼痛,可以继续抱着孩子继续逃亡。
我暗自思量,现在的医馆或许能为我提供这样的机会。那些经验丰富的医者,或许能助我渡过这一难关,让母亲在生产时少受些痛苦。我回忆起前世所见的一幕幕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