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看儿子先会喊j娘,缓缓走近女儿,心中带着几分期许,轻声逗弄着杜鹃,希望她能喊出一声“爹”来。杜鹃本是不愿让爹失望,可当她张嘴时,却只发出了“哎~”的一声,只怪是声带发看不完全。
这一声“哎~”惹得老父亲不禁被自己的亲姐姐嘲笑了一番,他一时气愤,想要教训这个调皮的女儿,却又突然想起了她是个女孩子,怕是不经打。于是,他转而面向母亲,撒娇般地说道:“你看,这也不知是随了谁,连自家老子的便宜都敢占,长大了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娘亲心思细腻敏锐,遂即反驳:“我何时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倒是听姐姐提及,你儿时常常惹得爹娘不快,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只怕这铁胆闺女是随了你罢。”
娘亲佯装生气地说道:“你下值回来也不先问问我这个当娘的人,反而因为儿子先喊了一声娘,就无视了我亲手准备的一桌好饭,巴望着闺女能喊你一声爹,免得两个孩子都先喊了我,这气人的本事可真是了得!我日夜带着,先喊谁又有何不是?”
爹爹连忙躬身赔笑,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自家娘子,而杜鹃则尴尬得脸颊绯红,刚才她曾暗暗用眼神向娘亲求救,毕竟身为两世之人,她实在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屁股开花,哪怕这个人是自家老父亲也不行。
在尴尬里,杜娟心中悄然泛起一阵暖意,娘亲与她之间越来越默契了。娘亲用餐完毕,便以无尽的耐心引导杜鹃学说言语。父亲明日得以休沐,娘亲特地嘱咐他,要为杜鹃量身制作一个学步车。鉴于杜鹃如今连父亲都抱不动了,这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
在这独一无二的宠爱沐浴下,杜鹃比弟弟更早学会了行走。一旦能够自由走动,爹娘心中的忧虑也烟消云散。先前总担心她是否有身体上的障碍,但大夫检查后确认她身体康健。
杜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孩童的纯真使她每走一步都充满欢笑,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
这一幕让弟弟羡慕不已,他小嘴一撅,就要哭,而杜鹃则大度地选择不理睬,这次且由他吧!娘亲昵地将弟弟抱在怀里,含笑旁观父亲如何小心翼翼地跟在女儿身后,模仿她的步伐护着她学步。
杜鹃走得太欢,不慎撞上了篱笆,父亲免不了要承受母亲的一记略带责备的白眼。这一幕温馨而充满爱意,乡下瓜果甜蜜蜜,姑妈洗好端过来分食,一家子其乐融融。
在深夜的静谧中,姑妈默默垂泪。父亲早已返回了家中,母亲轻轻拥着安睡的姑妈,在她耳旁轻声细语,试图用她的温暖抚平姑妈心中的创伤。
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姑妈想起亡夫,姑父在进城送瓜果的途中,车马不幸坠入河中,就此溺亡,留下孤女寡母日子艰难,幸而东家人好,因着姑母识字,留着做些活计,住在田野边,农人收了粮来,便登记入仓送到城里东家的各处铺子里。
各田地都是夫妻当值,现在姑母一个人,难免遭人冷待。因无人送货,便叫阾边几处的货郎轮值来送。时效耽误不少,姑妈陪着笑脸,也尝尽人情冷暖。此番,便是打定主意要跟杜娟一家进城去过活了。弟弟脑子灵活,谋了好差,还说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年景好,便可让两个女子在家学些字,弟妹也可那个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