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趁着间隙拿来了卫生间的拖把拆掉了毛的一面,连刀带柄缠了几十圈胶带,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长砍刀,试着挥舞了几下,觉得还挺牢固的。又拔出了打肉的铁钎插进了腰间,算是一把低配的刺刀。又在手腕脚腕缠上了医用绷带,厚厚的一圈,不知道碰上感染者的牙能不能派上用场。
准备妥当,下午一点,“全副武装”的林源再次踏入了阴暗的楼梯间,这一次他很小心,控制着步伐,白天的时候感染者相对来说会更加活跃的觅食,他在经过某些楼层的时候,很清晰地听到了安全门外那种喉咙里发出来的野兽嘶吼声。
除了单元门,借着草丛的掩护,林源一个驴打滚翻进了单元楼间的缝隙,他要去的超市其实就是一个小卖部,就在他身后的墙外,他俩手扒住墙头,脚在一边的墙上一蹬,以一种奥运会单杠选手做回环动作的姿势,轻松翻过了墙头,轻盈地落在了地上,他回头看着两米多的高度有些不敢相信,“我草,原来我这么牛逼!。”
不远处就是小卖部仓库的后门,林源尝试着扭了扭门把手,纹丝不动,应该是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从背后掏出锤子刚砸了两下,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谁...啊?”
“正常人,来找点吃的!”林源怔了一下,大声回应道。
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铁门让出了一大道缝,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大叔探出了脑袋,正是小卖部的老板,老张。
“啊,你是老孙家的女婿!”小雨经常带着他来这里买可乐喝,林源倒是有些惊讶老板居然还记得他。
“对对对!”他忙不迭地点头,表情有些尴尬,自己是来偷东西的,结果正好人家老板在家。
谁知老张大方的往侧边一让,说道:“进来吧,找吃的随便拿。”
林源一脸受宠若惊地走进了仓库,他这才发现这里面还藏着不少人,年轻的老的都有,足足十几个,人人手里都揣着些吃食,吧唧吧唧地啃着。
就听到身后老张一边关门一边说:“这些都是小区里的,出事那天大家也没个地方躲的,都跑我这儿来了,这天灾人祸的,能帮一个是一个吧,”他重重叹了口气,回了前厅,临走时还不忘招呼林源拿些东西吃。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林源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被这十几双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他也没这么厚的脸皮拿出背包来装,讪笑着算是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从一旁的的纸箱里挖出了几包干脆面慢慢的嚼着,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他饿了好几天了,可见着这么多吃的却一点冲动也没有,也感受不到那种掏心掏肝的饥饿感。
身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给他递了瓶矿泉水,还贴心地拧开了瓶盖,他连声道谢,看着周围这些人些许灰暗的却不慌乱的眼神,以及联想到之前老板淡然的态度,林源有种错觉,也许外面的情况并没有这么糟糕,也许明天早上救援队伍真的会来,那些游荡在街头的感染者也会被治愈,后天大家就能开开心心回去上班了。
只是这样的幻想被一阵尖叫声打碎了,老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王家媳妇过马路的时候被发现了,有没有人去救救她?”
林源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跟着老张走了出去。
老张将侧门搂开了一条缝,林源一闪身就到了大街上,就看见马路中间一堆汽车底下的空腔里困着一个女人,一大群感染者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尖锐的指甲扒拉着汽车的铁皮,咯吱咯吱地极其刺耳。
这些天的经历告诉他,眼前的怪物看似长相可怖,其实运动能力甚至不如人类,完全是靠外表取胜的纸老虎。
“喂!这里!”他大喊了一声,场间的感染者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纷纷倒转方向朝着这边蹒跚地走来。
林源嘴角的笑容还没勾起来,就看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蓝色格子衬衫,相貌十分年轻的感染者,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冲来。
“卧...卧槽?”几个眨眼间,这个感染者就轻松跨越了五十来米的距离,纵身一跃,两三厘米长的脏污利爪就往林源的正脸抓来。
林源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夸张的角度向后倒去,爪子扑了个空,在坚硬的砖石上留下了两个深坑。
没等感染者起身,林源手中的简易长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他的后心。
“笃。”沉闷地像是扎进了一棵百年的古树树根,锋利的刀刃仅仅插进了两公分便再难以寸进。
感染者暴戾地拍掉了木棍,黑色的血管像是一条条小蛇占满了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右边脖子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似乎昭示了他的“死”因,他的身体既不扭曲也没有塌缩,只是皮肤看起来有些发白。
“吼!!”他挑衅般地怒吼了一声,嘴里腐臭的气味让林源不禁捂住了鼻子。
下一秒,一只爪子已经到了林源的胸前,距离他被开膛破肚的下场仅仅五公分。
说时迟那时快,林源的左手不自主地动了起来,一把握住了那只明显更加壮硕的手臂,右手一拳打在了那张还有点帅气的脸上,“砰!”,那颗头颅就像一个爆裂的西瓜,头骨尽碎,连带着里面一团粘腻的黑色物质,溅了一地。
感染者的尸体无力地仰面倒下,林源忽然觉得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尸体走去,在它的右侧缓缓地蹲下,左手手指轻轻点在了尸体的心脏上,指尖毫无阻碍地破开了皮肉,一团蠕动的黑米一样的物质顺着手指爬进了他的手心,消失不见,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了他的身体,“啊!”他畅快地呻吟出声,完全没在意那一瞬间他的双眼染成了漆黑。
几分钟后,回过神来的林源发了疯一样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但是以他多年的病毒研究经验却找不到一丝被感染的痕迹,除了能明显感受到身体里强大的力量感之外没有丝毫的不适。林源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才发现刚才涌过来的感染者们此刻又回到了车子的周围,他的脚下只有一具异常苍白的人类无头尸体。
活动了一下手指,他缓步走到了感染者中间,他们就像看不到他一样机械地抓挠着汽车的外壳,林源找了一个五官塌陷,形容枯槁的老年感染者,右手一提,很轻松地就把他拎了起来,狠狠地朝着对面小区的门口扔去,枯瘦的身影在空中飞出了三十几米,重重砸在了一辆车的车顶上,没了声息。
巨大的响声吸引了一部分感染者的注意力,他们摇摇晃晃地朝着那边挪去。
感受着那用不完的怪力,林源笑得有些癫狂,如法炮制地将盘踞着的感染者都一一丢得远远的,露出的车堆里一个白裙女孩子一脸恐惧地看着他,竟然正是在阳台上挥舞白卡纸的那一位。
她眼神中的那种警惕与害怕让林源很不舒服,似乎自己是另一种围困她的怪物,倔强地没有说话,他径直转身走向了小卖部。
听到后面细细簌簌的动静以及慌张的脚步声,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