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监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令东宫侍卫护龙卫统制岳飞接掌了皇城司,布置皇城防御。
又令韩世忠为汴京兵马大总管,接管了城内所有兵权。
原内外兵马大总管张叔夜取代开封府尹徐秉哲,开始整顿城内乱象。
皇城司抽出六百亲从官,持太子手谕巡视城内,凡有入室劫掠者,无论官民,杀无赦。
文德殿内,赵谌阻止了三人的起身行礼。
落座后,赵谌直接问道:“张府尹,汴京城内现在情况如何?”
张叔夜的神容难掩疲惫,但双目炯炯,状态不错。
他虽是文官,但曾剿灭粱山盗宋江,又是唯一一个带兵杀入城来勤王的地方官员,在赵谌的眼中,那是妥妥的一个猛人。
“回禀太子,贴出安民告示之后,皇城司又杀了数百乱兵,将首级按您的吩咐堆在了御街前,现在基本上已经安定下来了。”
赵谌稍稍松了口气,再次说道:“还要劳烦张府尹组织些青壮帮助韩世忠大总管将艮岳的山石拆下来用于内城的防守。”
张叔夜连忙应下。
赵谌转头对岳飞道:“鹏举,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王时雍与徐秉哲这两个金人的走狗,祸害汴京,罪行累累,不必三司会审,皇城司直接将二人斩首示众,悬于宣德门前,将其罪状张榜告民,以慰百姓,以敬效尤。”
孙傅与谢克家齐齐变了脸色,见赵谌脸色杀气腾腾,显然下了决心,便将头看着脚尖不语。
这个时候,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恰有京城四壁都巡检使、温州观察使范琼求见。
赵谌命内侍请入殿内,微笑温言问道:“范卿,金人可是又有吩咐?”
范琼直视着赵谌,沉声说道:“宗翰与宗望两位元帅令臣责问于太子殿下,你一直找借口不送帝姬宗女与后宫妃嫔出城,是想两位元帅亲自带兵来取吗?”
赵谌脸色大变,露出惊惧之色,慌忙从御座站起,快步走到范琼跟前,仰着头恳求道:“二位元帅但有所命,我自无不从,还望范卿借我一样东西,让我好向二位元帅有个交待。”
范琼只觉得太子许是太过害怕,慌乱之下离自己未免太近了一些,正准备稍稍后退再询问太子要向自己借什么东西。
忽觉小腹一痛,悚然大惊。
赵谌后退三步,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双手紧握的滴血匕首,漠然的说道:“我想借范卿的头颅一用,好邀请二位元帅亲自来取我大宋的女人。”
范琼指着赵谌,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赵谌看着缓缓倒地的范琼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气绝,随手将匕首丢在地上,眼中闪过厌恶与恨意,对岳飞道:“鹏举,派人将范琼的首级在宣德门前示众三日再送往金营。”
岳飞应下之后,赵谌这才转身对着孙傅谢克家二人。
二人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
赵谌面色缓和不少,吩咐道:“你们准备一下,本太子明日会在大庆殿正式登基。”
孙傅与谢克家心中震惊到了极点,只是目光瞥见范琼死不瞑目的惨状,哪里还敢多言。
“二位是钦命辅政大臣,本太子当然不会亏待你们。”
听着赵谌悠悠的声音传入耳中,孙傅谢克家齐齐深揖拜服道:“臣等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谌满意的颔首道:“那就劳烦二位好好准备吧,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
孙傅谢克家一起告退。
赵谌走到孙傅先前坐的小锦凳上坐了下来,又示意岳飞坐下,忧心忡忡的道:“金人占据着南薰门与外城城墙,这对我们很不利,你与韩世忠商议一下,有没有办法夺回来,将金人赶出去。”
岳飞苦笑道:“汴京城守军的武备废驰,本就难堪大用,有一战之力的也早已非死即伤,剩下的士卒保甲防御都勉强,更不用说去强攻坚实高大的城墙了。况且,现在缺乏冬衣与粮食,士气低落,想要将金人赶出城去,很难。”
“总要试试”,赵谌的目光中跳跃着火焰,坚持道:“与其坐以待毙,被困死在城内,还不如拼死一搏。”
岳飞低头沉默半晌,猛地抬起头来,沉声说道:“待殿下明日顺利登基后,臣会组织敢死士,亲自将南薰门与外城墙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