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您可以说了吧?”宋之墨实在是好奇。
“说?说啥?”曹松瞪了眼宋之墨,责备道:“前日在‘升平楼’怎么给你说的?让你最近低调点,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
“结果了,这才隔了一天,就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你们俩是不是以为陈宇那老小子只是个普通商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宋之墨和方炳听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宇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看着两个小子一脸疑惑的憨样,曹松想要发火,硬生生给忍住了,不是自己的儿子,骂两句算了。
只道:“陈宇在嘉靖三年到十年,一直帮着宫里在民间采办,包括丝绸、瓷器、还有南洋来的诸多物事。”
“跟‘南司礼监’,苏、杭二州的‘织染局’,浒墅关,浙江市舶提举司关系都非常密切。”
“不然你们以为卜春死后,陈家还能在南京城如此嚣张跋扈?前些年还搞出了专门兑换金银铜钱的‘陈氏钱铺’?”
“如今的‘陈氏钱铺’不单在南京,在苏州、杭州都开了分店。”
宋之墨、方炳听了,两眼发直,眼底流露出些许骇然的神情。
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陈家人居然跟宫里扯上了关系,生意还做得这般大。
“知道害怕了?”曹松盯着宋之墨和方炳,心里头的火稍是减弱了些,压低了嗓子说道:“现在丘得、孙英找上门来,说陈宇是苏、杭二州‘织染局’内定的皇商,今上是点了头的。”
“今日大早陈宇去往西安门外大街,是奉了‘南京司礼监’的命,前去商量下个月向宫里进贡南洋香料、布匹的事,要陈宇出面去采办。”
“丘得、孙英还指名道姓的说了,你们两个整日里不去‘南监’读书,在南京城游手好闲,欺男霸女,要上书弹劾西宁侯、宋同知还有南和伯教子无方。”
“这个死太监,倒打一耙!”方炳气不过,破口大骂。
宋之墨没有出声,皱着眉头,看向曹松问道:“不是说两京科道准备弹劾丘得、孙英吗?二人还敢如此嚣张,难道弹劾的事不了了之了?”
“臭小子!”曹松没好气的白了眼宋之墨,笑骂道:“到这会儿了,你还关心两京科道是不是要弹劾丘得、孙英,怎么就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没啥好担心的!”宋之墨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没杀人放火,今日这事还不是因为陈家人在南京胡作非为,我才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皇帝真要是怪罪下来,我也有理可说。”
“还有就是曹世伯,您就别吓唬我跟方炳了!”宋之墨跟机灵鬼似的看向曹松,“这陈宇真要是跟宫里走得近,方世伯怎么可能不管不顾,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拿人,怕是早就派人阻止我们了。更别说一大早还让徐镇抚审问陈宇。”
“嘿!”曹松惊讶地看着宋之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奖,说道:“你小子人不大心眼不小,这都让你给看出来了。老宋家怎么能生出你这般的儿子来?”
“罢了,也不吓唬你们了!”曹松一本正经的说道:“北京那边已经有人给宫里递了弹劾奏疏,丘得、孙英狗急了跳墙乱咬人。”
“昨日的事本不复杂,我们也没打算出面,可丘得、孙英知道你横插了一脚,想拿这事做文章,给你头上扣点屎盆子,把事情搅浑。”
说到这,曹松冷笑道:“两个不知死的阉货,真当我们大明朝的侯伯光吃饭不干事?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自然要找出证据把他们的罪名做实喽。”
“刚好你们误打误撞抓了陈宇,这老小子身上的秘密多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