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一块从旧T恤上撕下来的暗红布包了头充作是头巾。
然后习惯性地去掏兜,这就发现了衣服主人的古代身份证,通行证。他知道古代也有严格的身份管理,他需要一个身份,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弄这个身份,就想硬着头皮冒险下去闯一闯。
身份证是一块长方形木牌,原色无漆,约有手机大小,略厚些,上面刻有详细文字,加涂了黑墨,先是“人身照”三个横排大字,再是竖写的小字:
姓氏江名洪
住址平江路南安州新阳县广宁厢十坊
职业长行商贩贩卖丝绸布匹持有县衙颁发之路引为凭
年貌二十七岁身高八尺长方脸淡黑脸色长眉直鼻微须无缺齿挺拔不庸俗
路引是一张纸,没有固定格式,文字颇多,兼具官方文书、介绍信、商人承诺书之用。盖有出具文书的新阳县县衙大印。
古时的身份证,虽说没有大头照片,却对持证人的气质有的评述,也算是尽其所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了。
陈涛看得心里发毛,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位江洪何以会丢下船只外袍不知去向。想来想去,似乎应该是路上遇险或者生意失败后投河自尽,神情恍惚中没有虑及外袍。
如果只是遭了劫盗,盗贼必定不会舍弃一件长外袍不顾而去。在农业时代,一件外袍能值不少钱。
但愿所猜是错的,这位姓江洪朋友仍旧还能安好。
那些住址信息,现在对陈涛来说还没有意义,却也记了个滚瓜烂熟。又对着镜子反复核对,发现差异不大。但人家原主挺拔不庸俗,自己只是一个洗盘子的,又加上心里有鬼,不知道会不会露了马脚。
江洪是个不错的商人,自然口舌便给,跟自己的口音必然有差异,不会是个哑巴。不过暂时可以装作害喉咙痛,不能说话,混过一天是一天。
想了又想,把两个大密码箱子用链锁锁牢在船上,升起帆开船,通过河上船舶的去向分析,下流头应该有一处市镇。
十点钟光景,岸边出现一处渡口和市镇,陈涛靠岸锁上舱门,用一根木棒挑着小密码箱上岸。
远远看过去,五六百米之外就是一座城池,从城门到渡口,稀落地分布些店铺、摊贩,陈涛并不急于做生意,慢慢走到城门口方向,一边留神听人说话,观看沿路的市招。
城门口附近贴有一张告示,围过去一看,原来是张通辑令,捉拿两名新近越狱的江洋大盗,有举报者,各赏钱五百贯,能擒获者赏钱一千贯,死活同价。还配画了儿童画水平的“画像”。
有用的信息是,今年是文龙九年,这个地方是广昌府的抚平县,知县姓赵名能。
眼见着城门处立着收税盘查的军兵,陈涛也就不进城,重又转回头,找了片跟人家不冲突的地方,打开密码箱,取出一块青布铺在地上。青布上压了一张纸,写着“出售打火机鉴真鏡子,打火机一百文一只,镜子一贯钱一架,概不还价”。
一百文只相当于普通人一天的工钱,一贯钱也只是一个月的积蓄,这个地方市中不错,有不少衣装不错的大商人往来,这个价格应该算是适中的。
你们这个时候不买,过后可就要越来越贵了。
陈涛拿起一只防风打火机,点起一只蜡烛随后吹灭,再点再吹灭,不多时身边就围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