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的水面挺宽敞，不过逆流而上，水量是在变小，渐渐地也有些浅滩、支流什么的。船工技术实在不错，没出什么岔子。船舱空间不小，甲板下面的货仓尤其大，还有好几个隔舱。

下面虽然有点冷，但是晃动比较小，好歹能睡得安稳些；檀籍和阿娇就睡在货仓里。仓内有不少关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正好可以用来当床铺。

那个什么巫完则和两个随从睡在上面的船舱里，上面床铺更舒服些，还可以防止“囚犯”逃跑。锡伯身体不如年轻人好，也被安排在船舱里。

上船第二天的晚上，檀籍觉得没什么胃口，与阿娇他们一样，没吃晚饭就睡着了。可没过多久，就觉得船身晃动得厉害。接着，外面嘈杂起来，隐隐有呼喊声，甚至是钢铁相交的声音。

“杀！”

这一声大喊把檀籍彻底惊醒，他抬头四下一望，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点点月光从甲板的缝隙里照进来。阿娇和锡伯也醒了，跑到檀籍的隔舱里。

“又怎么了！”锡伯吓得够呛。

檀籍安抚了一下二人，想爬上甲板看看情况。还没动身，又是一声巨响，一支粗大的箭矢钉在了船身木板上，箭镞几乎贯穿的船体，露出一个尖尖。

“啊！救命！”阿娇吓得抱紧檀籍不肯撒手。

“莫慌！”檀籍出言安慰。可又有几只箭矢射中了船身，紧接着是碰撞的声音，比箭矢的声音还响十倍。

船舶剧烈晃动起来，货仓中的二人随着晃动全都倒向一侧，挤成一团。过了得有小半个时辰，檀籍感觉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动弹不得。一些泥水从船身缝隙渗了进来。

“搁浅了？”

檀籍鼓起勇气，摸出厚麻布包着的佩剑，沿着倾斜的梯子向上爬了几级，推开头顶的舱门。突然燃起的火光照的他眯起眼睛。

“啊！”

一个人影倒在檀籍面前，胸口插着一支箭。是巫完的随从之一。

“大人，快走，看样子是苍山贼！”

“怎么可能！苍山贼会有水军？战船？”是巫完的声音。几天来他一直是一种游刃有余、居高临下的态度，这一次却显得乱了方寸。

“呵，你怎么装不下去了。”檀籍有些快意，不过还是立刻缩回头，怕自己也被箭矢射中。

“大人，贼人来了，别管舱里的人了！”

“不行！唉！”巫完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听不见了。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却踏在甲板上，越来越近。

“将军！这船里不知装着什么。”

听声音，甲板上不只有一个人。他们先是翻箱倒柜，把住舱翻了个遍。

“什么也没有！嘿，真倒霉！看看货舱，总得有点什么吧。”

吱呀一声，货舱的门开了，一个方方正正、满是胡子的大脸出现了。躲藏在角落里的檀籍接着火光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给他们找船的那个大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