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孩子发热，阿娇明显有点紧张，她还记得自己生病时的难受。

“不会是我传给他的吧？”阿娇问。檀籍说：“不是。你的病早就好了，而且这孩子不是说这几天都在咳嗽吗？小弟，你家住哪？”

“你叫什么名字？”阿娇补充道。檀籍这才想起来，吃了人家的鸡蛋，连名字都忘了问。

“我叫狗子。”

檀籍憋着笑，跟着小弟来到他家，看见一个妇人正在喂鸡。

“娘，这就是新来的那家人。”

妇人面露笑容，打着招呼，让他们进屋来坐。她似乎没注意孩子的异样。

檀籍一拱手：“敢问，呃，”

他想问怎么称呼，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敢问妇人？娘子？

最后说出一句“大、大姐贵姓？”

对方也没在意，笑眯眯地说：“嗨，我一个妇道人家贵什么姓，我家那死鬼姓苟，邻居都叫我苟嫂。”

她没说孩子他爹哪里去了，檀籍也没问。

檀籍说：“多谢苟嫂关照，只是我们发现，小弟他发烧了，估计是病得重了。”

“啊，这。”苟嫂摸摸狗子的额头，还真烫手。

“我想睡觉。”孩子说。

真是病来如山倒。让狗子躺下休息之后，檀籍询问苟嫂道：“听孩子说，这大寨里得病的人也有一些了？”

“是，我听说有不少。而且，我没跟孩子说，听说有几个人这几天病死了！”苟嫂有点慌。

“实不相瞒，我们到这里的路上，看见那位原将军，似乎是想多抢……多找到些草药，估计也是给寨子里的人治病用的？”

“这我也不大清楚。”

檀籍和阿娇对视一眼，阿娇会意，说：“姐姐，我前几日也是一样的症状，发烧好几日，是这位檀籍哥想办法治好了我。要是小弟病得严重，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让他也试试。”

说得委婉，毕竟刚认识不久，人家不见得相信你。

果然，苟嫂说：“这，寨子里也有医家，虽然不多……明日我找将军身边人问问吧！”

没办法，也不能强迫人家听自己的。檀籍和阿娇与这大姐多聊了几句，讲了讲自己的遭遇，就告别了。

回到自己的屋舍之后，檀籍拿出那两根锡管，对阿娇说：“明日，我等也去找一找那个叫胡非的大汉吧。”

“你还是想救这孩子？”

“是。你想想，你我初来乍到，这些所谓的苍山贼，只知道我敢杀人，也许只把我当做普通的乱民看待。如今要是我能治好疫病，岂不是又要被高看一眼，你也能活的更好一些。而且，瘟疫似是流传开了，还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不想办法的话，万一寨子完蛋，咱们又不知道要逃到哪里。”

檀籍说得有理有据，阿娇点头同意。然后咬着嘴唇说：“籍，你怎么懂得这些的。”

“啥？”

“我记得你以前除了憨厚老实，就是有点力气，没想到脑子也这么好使。还有，你怎么懂得医术？”

“或许是，我之前就是这样的，是你病了之后，忘记了一些事情……”檀籍吞吞吐吐地说。

“放屁。”阿娇嗔怪道，“难不成是你上过学堂？”

檀籍翻着白眼努力回忆，要同时理清楚两份记忆可太难了，而且还得编出一套瞎话，难上加难。

“我，呃，是这样，我十岁之前确实上过蒙学，但是自从我的父母搬家到檀邑之后，就没再上过学，所以淡忘了许多。再加上他们没几年也去世了，我十一二岁就忙于生计……嗨！要不是锡伯他老人家照顾，我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知道呢。直到最近，你生病之后，我拼命回忆起一些手艺，才变得聪明了些。”

勉强能解释，檀籍汗都冒出来了。

“你们从哪搬来的，还记得吗？我一直好奇，之前问你，你都想不起来了。”阿娇明显是没有相信。

“这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檀籍脑子里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明早我给你做点朝食，我们就去。”阿娇一偏头，回隔间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