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这位兄弟你初来乍到，可不要随便瞎说。”

“当真，千真万确。”阿娇详细地对胡非解释了一遍。胡非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答应先带他们去见一见原胜。

檀籍和阿娇来到主堂中。主堂里也有几个房间，原胜在其中一间休息，看上去非常疲惫。檀籍发现这房间里有床铺和木桌木椅，看样子是原胜的卧房。

原胜盯着檀籍看了一会，好像才想起来有这号人。

他勉强笑了一声，说：“这位兄弟，前几天劫船时天色已晚，我一时想不起你长什么样，莫要见怪。听胡非说，你也懂医术？我纵横东州多年，见过的医家也不多。”

檀籍说：“是的，那天我初次与将军见面时就说过，这位阿娇姑娘本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之前她得了疫病，发热数日，我想办法治好了她。”

胡非说：“那天情况混乱，我等听过檀兄弟说的话，过一会儿就忘了。”

原胜点点头，又让檀籍把如何治病仔细讲了一遍，询问了一些细节，拿着檀籍手中的锡管仔细端详。

“你说的那些东西寨子里不缺，就是这锡管，可能需要临时制备。假若将藤蔓中间掏空，也可以勉强顶替，这些也是有的。只不过，这办法究竟有没有用……”

“症状确实非常相似，而且是传染的，我制出来的蒜油应该会起作用。”

他们必然不知道什么叫广谱抗菌药，檀籍也就没强行搞科普。

“敢问将军，你刚才在校场上说，有些地方这些年没少闹瘟疫。我想问一问，十个得病的人，会死掉几个？那里的医家和巫祝治病，十个病人中又能治好几个？”檀籍问。

原胜皱着眉头一想，答道：“医家，要么是汤药，要么是放血，或者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不懂这些。不过严重的瘟疫，十个得死七八个，医家救治的话，能够多活一两个而已。不太严重的，十个死掉两三个，有没有医家也都差不多。”

“那巫祝呢？”

“巫祝从来不管乡野草民，只管世家大族。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这些大人物倒是很少病死。”原胜说，“不过也可能是我没听说过而已。”

原胜又补充道：“我看这次瘟疫的势头，可能算是比较严重的，这一段时间已经死了三四十了。估计要是传播开来，得十死五六！”

檀籍说：“将军，要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试一试我的法子吧，要是能减少到十死二三，也算大功一件！要是再出去寻找草药医家，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多死多少人。”

“我觉得檀兄弟说得有理。”胡非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檀籍觉得十分耳熟，不是苟嫂还能是谁？只见她一路闯进来，说着要找将军。胡非赶紧出去安抚。檀籍等人也跟着出了房间。

“将军！我回去之后就发现我儿烫得吓人，叫也叫不应，到现在也没醒过来，我怕他不行了，求你想想办法！”

也许是怕他们不管孩子，苟嫂又补充道：“我家那死鬼，上个月出门打仗被甲士抓走，现在也没回来，除了找将军，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时候苟嫂才发现檀籍也阿娇也在场，显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孩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唉！”原胜长叹一声，“这位檀兄弟应该不是乱说的。我等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胡非，你去安排一下，按照檀籍的法子，多找些人，把寨里大蒜都搜罗来，尽量多制作些那什么‘蒜油’，先给病重的人治一治！”